未儀一驚,連忙拒絕,林一見她實在不肯也未再強求,“好吧。”
“公主,少將軍已多日未來,可要奴去請?”
林一冷靜道:“不用,你明日再去請。”
“是。”
入夜後,秦恆去了林玉瑱處,涼風撲面而來趕走了男子一身的煩躁。
可越是冷靜越是無情,秦恆進屋後端坐一處,見林玉瑱出了浴房,對一邊的侍女道:“屋內放了冰,給玉瑱多穿些。”
此言此景,林玉瑱早心知肚明,她想起幾日前她被升為側室,公主以病推卻未來,秦恆雖面帶笑容但人卻是疏遠她的,本以為那夜他會碰她,至少當時的她還懷著這樣的期許。
可如今她發現她不能再欺瞞自己了。林玉瑱穿了外衣裳才出去,秦恆見了她便遣走了眾人,“你們先回屋裡,有事自會叫你們。”
“是。”
這些日子以來兩人多無言而眠,真真的做到了相敬如賓,林玉瑱知道他終於忍不了了。
屋內一陣寂靜,一如秦恆的內心。
林玉瑱知他要說什麼,可她害怕聽到,所以急忙先開口:“臨衡,少夫人還病著,母親的意思也是留少夫人在此處,不如……”
秦恆會意,“照母親的意思辦罷。”
女子輕聲應下,秦恆接著言:“我有一事要同你說。”
他看著林玉瑱低下頭去,狠下心,站起身來,又朝著林玉瑱躬下身。
林玉瑱察覺轉頭便見他躬下身後的背,她未加制止,只是留下眼淚撇過頭去不看。
心碎不若此刻!
心痛亦不若此刻!
待秦恆起身,林玉瑱才跪下身去,她知道他性情溫潤,正斟酌如何言明。
秦恆上前扶她起身,林玉瑱只道:“少將軍不必行此大禮,妾受不住。”
男子溫柔的掌心停於空中,聞此言又緩緩收回,“父親在時教我念《白頭吟》,言‘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告誡我日後不可處處留情,待心上之人當傾心以對……是我的過,我有違父親的教誨,辜負了你。”
林玉瑱只覺得這話聽起來十分刺耳,十分可笑。
“此戰於我是一次重生,於你亦是。若你願意留下,從前許諾你的位置,我會踐言。若你不願,我會藉助此戰給你一個新身份。”
說罷又要躬下身去,林玉瑱早已淚流滿面,哽咽不已,見此景側過身去避開。
許諾?從前許諾的一生一世呢?便就煙消雲散了嗎?
兩人沉默許久,林玉瑱緩了緩氣道:“少將軍,秦府於妾有大恩,妾願意一輩子留在府中。”
秦恆慢慢閉上眼,後留下淚道:“我對你不住。”
林玉瑱朝椅背靠去,秦恆見此上前抱起她,將她放於床榻後轉身離去。
出了門對下人道:“過一個時辰再進去。”
行於鵝卵石之上,秦恆早以淚洗面,他的心格外清晰,只映出惠易的模樣。
下人忙著來回搬運東西,秦恆站在水潭的另一邊看向林一院中,只有燭光晃出的許多人影,但未見她。
秦恆站了一刻便回了書房,此刻竹影般般映著孤獨的人。
弄清自己與林玉瑱的情容易,可想要收回放出去的心卻難。
他告訴自己:懿德與王淳君是婚前之事,如今二人已無聯系,自是斷了那份情。只要往後她心中是自己便好!
想至此處,他只覺內心更加煩躁,似是有一團火氣來回沖擊著他的心。
次日一早,來了下人請林一前去正堂用餐,待下人離開未儀才解釋道:“公主,少將軍明日一早便啟程了,這兩日您都得起來共進早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