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火焰熊熊燃燒著秦恆的心。這幾日的風浪將他沖刷得更加隱忍。
見秦恆真要進那屋裡,王熙連忙上前跪下,“少將軍,奴來罷,此人若認出您的身份恐怕……”
秦恆恢複理智,後撤了一步,去了鐵門之後。
王熙問完,那女子道:“郎君,奴這上個月不是已經回答過了嗎?您就放了奴吧,奴出去了絕對不說。”
秦恆聞此陰沉下臉,未出聲,只是靜靜看著王熙冰冷的面具和略微停頓的手。
王熙只道:“那……那你就再說一遍。”
那女子因說過一遍,這次敘說便更加流暢起來,“奴還在易宮時,有幾次夜裡見王侍衛從西邊的側門進了易宮,夜裡不在外值守,跑到裡頭來自是不對勁的,而且還是紫花姐姐給他領路。
雖說是熄了燈之後,可還有夜燈的呀,王侍衛那臉在那燈下一打真是俊朗……”
王熙趕忙咳嗽了幾聲,奴女這才意識到,接著說:“見是王侍衛奴就跟了上去,看他進了水上的正殿……那是公主歇息的宮殿。奴等了許久,始終未見王侍衛出來,又看正殿外又值夜的奴女,怕被發現本想走時就隱約聽見了什麼聲音。”
秦恆再也無法容忍,他站起身走到門邊問:“什麼聲音?”
那女子愣了愣,以為是王熙的聲音,未加思索,接著說:“奴當時沒聽清,後來私下同守夜的幾個奴女聊時,她們說是公主的……叫聲。”
女子的話音剛落,近處就傳來一陣巨大的響動,秦恆雙手握拳狠狠打在那鐵門上,王熙一剎那屏住了呼吸,轉身出了牢房,朝隔壁走去。
椅子上的為那聲音女子怔愣了片刻,見面具男子不見,這才慌忙大喊:“郎君,放我出去吶!”
王熙的腦海中湧現出秦恆上次發怒時的樣子,他快速朝門口跑去,正好看見秦恆先他兩步走了出來。他低下頭去找他手上的傷痕,卻未看清。
他跟在秦恆身後,隨著他出了地牢,去了林一的院子。
王熙和從前一樣,還是守在院門外,憂心竭慮。而此刻的林一正吃完飯,在房內踱步消食,她不能讓更多人知道。
秦恆面無表情,未有眉眼下垂,露出兇狠而又絕望的模樣。
看了一眼未儀的背影,苦笑:這就是紫花要瞞的事情?
未儀正要去通報,秦恆則加快了一步,“出去。”
女子生生被這兩個字嚇出冷意,這與平時的秦恆簡直是兩個人,她急忙低下頭要退出去,卻看見秦恆血色的後背。
她害怕起來,正要說話時,秦恆已進了內屋並關上了門。
五月末的天,林一已出了一層薄汗,見秦恆突然進來又關上了門,她竟然害怕起來。她看著秦恆的背影,淺淺喚了一聲,“臨……臨衡。”
秦恆聞言提唇笑了一聲,轉過身去,一雙丹鳳眼朝林一投來冷意,林一本欣喜的內心此刻已墜入深淵,她從未見過這般的秦恆。
兩人無言,林一小心翼翼地移開自己的眼眸,正此時,秦恆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什麼都未說就將林一朝書房的方向拽去。
秦恆的手似是一塊冰,讓林一一陣寒涼,她低頭看向秦恆的手背,手指背面早已血肉迷糊,一團紅。
她害怕起來,“臨……臨衡,怎麼了?”
秦恆只拉著她往前走,未回她。院內的下人見此情景,紛紛後退,未有未儀趕忙跟著。
王熙見此上前打發了未儀,讓她退下,未儀也只得遵命,但還是遠遠在後隨著。
林一又問了一遍,秦恆仍不回她,可她能清晰地察覺到秦恒生氣了,至於什麼事……她不知道。
直到林一看到了書樓的高閣,她立刻恐懼起來,開始掙紮,可秦恆的手似是鏈鎖絲毫未松。
她開始向後使力,試圖讓秦恆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可她的力氣在秦恆看來小得不值一提。
當兩人離書房越來越近,林一的手腕也磨出紅印來,她強迫自己哭出來,身後女子的啜泣聲像是羽毛一點點侵擾著秦恆的心,秦恆清醒過來,他稍鬆了鬆握著林一手腕的手。
林一見此,帶著哽咽的聲音道:“有點疼。”
秦恆未做他想立刻低頭轉過身去松開了林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