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恆知道此時的秦母正在氣頭上,但還是回道:“母親,五大王已死、李氏也被貶,如今她也無了安身之處。她既嫁與我,我自當擔起夫君的責任。”
秦母聞言,這才想起林一之事,“可你別忘了,陶肇死的時候她也在,而後陶帝還同她單獨談論了許久。”
他知道母親這是在猜忌惠易,認為是惠易聯合了陶帝。
“母親,若此事真與她有關,她又能得到什麼呢?”
秦母啞言,秦恆見自己失了禮數,連忙道:“兒子從不敢忘秦氏之仇,我已暗中派人盯著懿德,若有一日,她真參與了此事,兒子定不會手下留情。”
見秦恆如此堅定,秦母不再執著,她與秦氏之事是否相關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恆已經動心了。
酉時二刻,太陽將頭埋在山尖後,秦氏族人的永眠之地已掘好。
一人高呼“葬”後,幾十人的棺槨被抬入挖好的坑位。
林一跟著秦恆行拜禮,而後起身,見秦恆上前抓起地上的土朝棺木上撒去,喊道:“封棺。”
眾人面露難色,淚水靜靜流下,可心卻跳得劇烈。
入了夜,秦氏眾人去了早已安排妥當的住所,此處遠離帝都,又靠近墓地,竟有如此高雅奢侈的地方,那門上的雕著的龍,白而細膩,是上好的白玉。
金色的牌匾熠熠生輝,林一還未看清,秦恆便道:“祖父在世時受上聖人恩典,得了龍爪之地作為祖墳,但此處荒涼無居所,又離帝都較遠,便耗資在這裡建了住所供秦氏後人來此處祭祖。”
走在前的秦母聽著不免心傷,無人發覺之下加快了步伐。
秦氏下人將秦恆和林一領進正室後便撤了出去,留下未儀等人為兩人梳洗。
秦恆見林一面露倦色便道:“你累了罷?簡單梳洗下便歇息吧,明日還得早起。”
兩人少話,心裡卻各自揣摩著對方的心思。
秦恆躺在浴桶中想:母親所言不無道理,陶帝那日究竟同她說了什麼?
而正在卸首飾的林一看著鏡中的女子想:自秦恆在林玉瑱處休息了幾日後,秦恆待她又冷了些,她心裡十分歡喜……可轉念一想她此刻更需要他的庇護,畢竟他是最後的勝利者。
想至此處,她又想起陶肇以及陶帝說的話來,這才發現這些漸漸變成了她心裡的刺,想起一次便紮自己一次。
她看著鏡中的惠易,她突然害怕起來,因為她自己的樣子開始模糊了。
鏡中的女子叫惠易,而她是林一。她只記得這個。
正當她心生恐懼,不上不下時,身後的秦恆走了過來,雙手搭在她的肩頭,輕喚道:“懿德,怎麼了?又想起你兄長和李氏了嗎?”
未儀見此退了出去,秦恆上前擁住她,“李氏一行我已打點過,你放心。”
林一深陷其中,覺得秦恆渾身散著熱氣,正是她需要的溫暖,於是也牢牢抱住他,聲音極小,“有點冷。”
秦恆只當做是南邊的冷風吹了進來,“熱水已備好,你去泡泡會好些。”
女子似是未聽到,反倒抱緊了些,秦恆見她如此反常,也未敢動,兩人貼在一處,依靠著對方。
不久,林一安下心來,松開了秦恆,她急忙後退,低下了頭。
她似是臉紅了……
林一隻當做這是男女接觸時的正常反應,未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