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花恍惚了一下後頷首:“是,公主。”
待房內只有兩人,林一思索後道:“在鐘山遇害的小郎君就是秦楓嗎?”
秦恆眼神哀傷起來:“是他,他比我小一歲,到了適婚的年紀,13歲時不願科考就去了邊地,一直隨他父母在軍營中。”
林一掙紮著開口:“那他今年……多大了?”
“十七。”
見秦恆神情有些悲傷,林一不好再問,就將話題轉移了,“要在此處用膳嗎?”
秦恆搖頭,“不了,我去林妾子那。”
林一對他的這一句話並無任何變化,只見秦恆接著說:“玉瑱今日在外奔走,我去看看她。”
此話一出,一股緊澀的感覺便環繞林一,她知道這是說給自己聽的,可他實在不必解釋,這倒讓她有些同情林玉瑱。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林一目送他出了院子後便回了裡屋。
而另一邊林玉瑱已洗浴完與秦恆同坐在床邊,秦恆先說:“你今日受累了。”
林玉瑱聞言細聲道:“這是妾該做的,將軍……不必擔憂。”
二人對這份感情發生的變化心知肚明,可卻沒有一方肯主動挑明。兩人的氛圍也多了幾絲冷意。
他自知是自己沒有控制住對公主動了心,因此目帶愧意道:“玉瑱,我們……”
林玉瑱連忙張口帶著祈求的語氣道:“臨衡,我有點冷,抱抱我好嗎?”
秦恆未想到會是這樣,兩人從前並不缺少擁抱和交談,可自從惠易來後,秦恆來的次數比以前少了很多。他知道他在辦公事,可日久是會生情的。
見秦恆絲毫未動,林玉瑱便緩緩朝他肩上靠去,一手也牽起他手來,“我知府上出了大事,但也不敢問你。”
秦恆聽到她這樣說下意識鬆了口氣,“是陶帝動手了,六郎和觀禮返回邊地的叔嬸都……被殺了。”
林玉瑱只知秦楓的事,眼下聽他說秦氏叔嬸遇害的事只覺全身一片冷意,擁著秦恆的肩頭痛哭起來。
秦恆安慰著她,但卻想起林玉瑱陪伴自己度過的日日夜夜,那年秦父去世,林玉瑱陪他在秦父的靈位前守了足足七夜。
五年前,秦家軍奉命前往北地阻止阿莫集撫那軍南下騷擾陶國,秦恆隨軍前往,是她不論生死都要守在邊地,秦恆仍記得她當時所說的話,“君所在之地,方是妾身容身之所,無論生死,妾願同往。”
秦恆在秦家軍年紀雖小,但因是秦父的兒子、秦家軍的統帥,因此七歲起便隨軍徵戰。後秦老將軍去世後,他因是秦老將軍的獨子,秦家軍的其他將軍多不讓他上陣殺敵。是以,秦恆多在營帳中部署,或在中央的四駕戰車中觀完整場戰爭。
燭光下秦恆的身影來回擺動,一如他此刻愧疚的內心。
他轉身將林玉瑱擁入懷中,而此時和他們從前相擁涕泣許多個的夜晚一般。
軟骨入懷,林玉瑱渾身散發著迷人的沉香,秦恆心定下來,兩人緊擁在一起。
許久後,秦恆見林玉瑱不再哭泣,便慢慢松開林玉瑱,林玉瑱突然在秦恆耳邊道:“等這件事過去可好?”
秦恆怔在一邊,林玉瑱則帶著悲痛萬分的眼神看向秦恆。
他怎會不知林玉瑱的意思,兩人一直以來都未行周公之禮,就是在等惠易嫁入秦府,如今惠易已加入秦府,但秦恆卻沒有絲毫動靜。
可那夜,他說讓他想想,便離開了,還有佈施寺的那首詩,怎不會讓林玉瑱有恐懼之心?
而眼下就是最佳時機,秦恆顧念往日的情分,她相信只要兩人到了那一步就會有更深的聯系。
可秦恆是猶豫的,他那夜拒絕自己的眼神還是飄忽不定的,可眼下他是垂眸看地的,一動未動。
林玉瑱知道他是守諾的人,更何況以惠易的身份是不可能與他走到最後的。
她只需要再忍忍,所以她及時止住,未等秦恆的回複便道:“臨衡,你今日也累了,早些歇息罷。”
說完便去關了燈,兩人同床異夢至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