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睜著眼環視著四周發現這大堂在月色明明是紅色,她不禁蹙眉,充滿著疑問,難道兩位老人離世了,這李府連大堂都不佈置一下?雖說這幾天之後就是思憫的婚事,可終覺不妥。
月色悽涼,輕拂紅白各半的李府,風聲愈來愈大,彷彿在嘲笑著進退兩難的人。
“肇兒,我總覺得聖人對李府越來越......”
未待李相說完,陶肇就緊張的打斷了那些自己都在逃避的事實,“舅舅,父王可是陶國的君王,私下討論君王的不堪可是大罪。”
“到底發生了何事?你為何不讓線人給我傳訊息了?”
陶肇緩緩閉了眼,月色之下,那濃密的睫毛形成烏藍色的身影,安靜的躺在陶慕的眼下。
“舅舅,你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李家能像如今一般。”
李相拽住陶肇的衣角,“何事不能一同面對,難道你還不信我嗎?”
“近日你切勿與劉氏站對立面,凡事要慎重。還有,明日舅舅上一折子說要推遲陳李兩家的婚事。”
李相不解,“近日宮裡才派人傳來話,我若是明天就去上摺子只怕......”
“從前我不知道父王的目的在哪,但如今看來陳家必定是泥潭。”
“你是說聖人是要把陳李兩家就此捆綁在一起,好讓李家跟著陳家一同倒了?”
不等陶肇回答,李相大吼道:“看來他當年說的什麼現在都不記得了,枉我李家為他盡心竭力經營多年。”
陶肇突然後悔與李相說瞭如此多,看來不與李相謀劃還是好些的。
“舅舅,這李府早已耳目眾多,我們快回去。對了,線人不要再用,我暗衛說他偷摸去過劉氏名下的暗鋪。”
李相大驚,“那可是李家以前的舊人了,怎麼會?”
陶肇頭一疼,輕聲道,“舅舅,你聲音小些。”
李相轉頭看他,“你說什麼?”
陶肇:......
——
秦府表面一派寧靜氣象,可內裡卻著實“熱鬧”。
“去把徐賾帶過來。”秦恆一說完,王熙就抬起腳出了門。
一個奴子居然還要王熙親自去提,可見秦恆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秦恆手裡摩挲著紙條,“已經在秦府了還想搞這些?”
徐賾假意不解,“不知將軍何意?”
秦恆走進徐賾,將紙條一點點展開,“你要把紙條給誰?你另外一邊的主子嗎?我母親知道你同時伺候兩個主子嗎?”
他提唇一笑,恢複了之前挺拔的姿態,與跪在地上的徐賾快速拉開距離,卻聽見徐賾說,“是公主寫的!”
徐賾看見秦恆嘴角的笑瞬間消失,周身怒氣飛快上升,“跟她有什麼關系?”
“將軍,公主寫下書名讓奴子送去隱谷託人找這些書。”
秦恆咬牙攥緊雙手,自上而下盯著徐賾,“怎麼可能這麼巧,不要算計她。”
這一刻,徐賾才明白秦母為何如此著急,只是他更明白一切已經覆水難收了。
他閉上眼,笑了笑,笑他自己為了活命、為了名利放棄了曾經彌足珍貴的事物,如今的他終於還是變成了令自己厭惡的人。
“你笑什麼?”
秦恆實在是想打他,可多年來的修養告訴他不行,青筋像是深綠色長蟲蠕動的身體,慢慢遍佈秦恆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