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變萬物,蜉蝣而已
兩人靜下來,紫花思索了許久到底還是說:“姑娘,對二老說的那事你是怎麼想的?”
她抬起頭來看向紫花,猶豫道:“二老是為你家公主好,只是如此想李家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吧?”
“哎,二老可能是想李家從前雖沒有這等風光但闔家團圓、夫妻恩愛,如今無限光榮卻沒了他們的掌上明珠和自由。”
她聽紫花這樣說心裡産生疑問來,“你的意思是這李家從前很落魄?”
“到也算不上落魄,家主是六品官,李相當時更是九品小官。”
林一感嘆,“和如今的一品大官相比差距未免過大。”
“那李家是靠什麼發家的?”
“一場婚事。”
沒等林一細問,放門外響起聲音來,“公主,李相派人來請您過去。”
紫花站起身來,對林一說:“釵有些歪了,這樣出去不妥。”
於是對門外的人喊道:“公主更衣即去。”
“你可是有話要和我說?”
紫花一怔,突然聽心中一聲音告訴她:她不是公主,終究是外人,李家的這些事還是不能說。
於是生生拽回即將開口的嘴,“公主,無事。”
大堂內,李相退避眾人,“懿德,我那日試了試秦恆的反應,他待你是真心的。況且如今你祖父母去世,李府上下已為此事奔波不及......”
林一自明白李相的意思,如今兩位老人去世,李府上下忙碌萬分,怎還有力氣去說自己和秦恆的婚事。她轉頭一想,還是保持原狀罷。
“舅舅的意思懿德明白,聽舅舅的罷。”
李相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什麼和妾室上香拜佛期許終身的,也只有兩位老人在意,他萬萬不能讓李府被這些阻撓了。
“剛才宮裡的人傳信說聖人不打算停止陳李兩家的婚事,如此一來,思憫還是不出花閣的好,都是孫女,你們誰來守都一樣。”
林一聽著耳邊進入的每一個字,甚至有些不能相信,李家兩位老人接連去世,聖人居然還要幾日後在這家舉行婚事。婚事喪事一起辦可是大忌,這般怎麼能行?
見林一著實震驚,李相說出這話時卻格外淡然,夜裡的寒風徐徐而來,吹傷了林一的心,卻沒有吹動李相的衣角。
這時門外響起聲來,“五王子、五王妃到!”
林一一聽這聲音心情好起來,頭上落下幾個字,“你先去祠堂。”
她不想,好不容易能見一面他們,自己不能就這麼走了,“舅舅,我與兄長多日未見了,有些話也想和兄長、嫂嫂說說。”
可回答自己的卻是李相投來的壓迫氣息,“懿德,你怎麼沒有從前聽話了?”
“啊?”
遠處陶肇和梓琳的聲音打斷了這凝固起來的場面,“舅舅安好。”
林一見到兩人行禮才想起來行禮,壓著內心的躁動平淡地行了一禮。
四人坐下,侍女依次上了碗白水,李相見兩人晚上趕來便道:“你朝中事物繁多,本不必這個時間來。在你祖父母下葬之日來便好,他們知道你的難處的。”
陶肇的母家是李府本就是聖人心口的一根刺,今日雖是李府出了大事陶肇才前往李府,但對聖人而言這不就是見面傳遞訊息謀劃事情嗎?
陶肇心知李相的擔憂,但對兩位老人的死他無法高高掛起,“我聽說思憫的婚事還是如期?”
“對,今兒下午宮裡派人來說的。王妃,你們且坐,我們去側房說些事。”
兩人離開後梓琳便上前抱住林一,“不哭,不哭,沒事啊。”
林一:啊,我沒哭啊!
總覺得不合時宜,林一便開始嗚嗚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