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膚白如玉蒼白到病態,眉目垂英,眼神氤氳,發絲淩亂的掃在眉間,半隱不隱的遮住額上隱隱傷疤。
竟是薛岫白!
如冠如玉的少年此時微微睜開了眼,更有一種神人下凡的感覺來,漂亮的極具沖擊力,令周圍的空氣頓時寂靜無聲。
關月鳶怔愣片刻,不由喃喃出聲,“長陵……”
薛岫白離她不遠,身心皆在關月鳶身上,清晰的聽到了關月鳶喃喃之語。
他面目瞬間飄上了一朵紅暈,正襟的面對前方,不敢回頭讓她瞧見自己此時的狼狽。
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時被戳破身份,聽她弟弟說她喜歡大漠的孤雁,還沒來得及送到她的手上……
“咳咳……咳咳,張庭峰,咳咳……”
太子殿下眼見張庭峰兇神惡煞的對著薛岫白,心口氣鬱,一時氣急咳嗽連連。
“不知在下手中的這名人質重不重要,這可是永寧侯府的小侯爺。”
“大膽!”商宮涅怒罵出聲,平息了兩下才緩和過來,抬起頭剛剛與薛岫白對上了眼。
只一瞬間,太子便笑了兩聲,同時從身側的馬背帶上取下一柄長弓來,搭箭、瞄準,直指張庭峰。
“張大人從哪找來的替身?倒是與長陵長得相似,不過長陵久病身子骨在上京城中將養許久,不見好轉,你從哪找來的人竟敢冒充當朝侯爺!我勸你速速將宜興放了,否則……”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是了,誰人不知寧遠侯小侯爺自三年前身體不大好,需得在京中將養,這相必又是那狡猾的張庭峰做出來的軌跡。
張庭峰一貫的好言語,此時竟有些不知所措,手中之人可是真真的貨真價實的小侯爺呀!
這時疾風聲起,就這麼一瞬間的慌神,他胸膛上就被太子的箭開了個窟窿。
“你……你……你……”
張庭峰掙紮的倒在地上,來不及說出最後一句話就嚥了氣,眼神死死的盯著聞懷澈的方向。
那三名歹人一看行事剎那之間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哪裡還顧得上許多,就要一刀劈了關月鳶後趕緊逃跑。
關月鳶被束縛了雙手,此時被人一腳踢在了膝蓋上,啪嗒一聲摔倒在地,一睜眼,刀光粼粼的就沖她而來。
這下可遭了,爹爹,娘親……
關月鳶閉上了眼,就等著一刀劈下,可等了一會兒並未有絲毫不適,心想:難不成自己已經變成了哭魂野鬼?
她心思淩亂極了,驀然睜眼,就見薛岫白那張俊俏的面容放大在眼前,一時間給她帶來了極大的沖擊!
他的模樣還和三年前一般……好看,啊不對!還是變了的,像是變得更……更……
關月鳶想著,突然“哎呀”一聲,兩手捂住了雙臉。
薛岫白下意識扶了關月鳶一下,張嘴,“鳶……”
久日不見,一見便喊人姑娘閨名,這活脫脫的像一個登徒子,薛岫白猛地止住了話頭,面上紅暈更加明顯。
可能是失血有些多,此時面上帶些紅暈到讓人看得覺得健康了許多。
他在腦中躊躇半晌,這才張口“郡主……”不知哪裡不適?
話還沒講完,就見關月鳶眼中驚慌道:“長陵,小心!”
也是他慌忙之中放倒三人,救下關月鳶後卻沒來得及再檢查一下,這時被一賊人抓住了破綻,拼著最後一口氣,提刀向他們劈來。
那賊人不過茍延殘喘的吊著一口氣,若是關月鳶雙手未被反綁,一下子就能奪刃,若是薛岫白心神並未全在關月鳶身上,也能及時躲過。
可薛岫白只來得及抱住關月鳶往旁邊一滾,堪堪躲開刀鋒。
他一時竟忘了身處何處。
旁邊可是懸崖!
關月鳶只覺得自己被一具溫熱的身體緊緊摟住,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子一輕,便與他一同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