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岫白三人坐在馬車中,透過車窗往外看,此時正是晌午時分,各家接了請帖的人紛紛上門。
但大多品階不高,看了半天,最高品級的不過一個四品侍中郎。
也是,若不是沾了薛岫白的光,薛長意的侯爵之位早都被剝奪了,可惜裡面的人卻不懂,生是將寶玉像對待魚目一般胡亂丟棄。
踐踏真心之人,該吞千萬根銀針。
時候差不多了,此時薛岫白著白衣雖矜貴但更顯得面目顏色病態,邢鶴眠生怕不像,愣是在薛岫白麵上又撲了兩層粉,將他面上的氣血壓了下去,唇瓣色白幹裂,一副不久於人世的樣子。
商宮雀與邢鶴眠滿意極了,招手命僕人抬了一座木轎子。
說是木轎子,其實就是一張木椅下面架了四根柱子,方便人抬,外無壁通常是民家所用。給工人兩文錢就能被抬著從城東到城西。
這樣最能顯示出薛岫白悽慘的樣子了,尤其是待薛岫白‘羸弱’的往轎上一坐,面色慘白,邢鶴眠恨不得哭上兩聲,以示悲傷。
“長陵,你只管好好坐著,剩下的看我倆表現。”
商宮雀將手中的摺扇塞到腰帶中,湊近薛岫白說完,就帶著薛岫白大步往寧遠侯門口走去。
門外迎客的是侯夫人從孃家帶的人,以前也就是一個管事兒,如今確成為了侯府的管家。
一股子商戶不入流的氣質,眼高於頂那些沒到五品的官員親屬甚至得不到他一個眼神。
直到商宮雀走到了他的面前,他都懶得掀起眼皮瞧個清楚,只闔眼道:“進門呈遞賀禮,五品之上右拐,五品之下自便。”
商宮雀一腳踢了上去,怒罵,“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
猛的被踢了一腳,管家正要生氣掀開眼皮一看,差點沒昏死過去。
“四皇子殿下……”
管家往後看去,只見自家世子躺在躺椅上,面色煞白,進氣多出氣少的樣子,魂兒都要嚇沒了。
“小侯爺!您這……這……”
“世子為父皇分憂如今身受重傷,性命垂危,本皇子親自將世子送回寧遠侯府,可寧遠侯倒好,不關心自家世子,竟然大辦宴席過生辰宴!”
眼見周圍百姓越聚越多,商宮雀說話聲音更大了,“寧遠侯何在?本皇子倒要看看,世子原在侯府竟然是這般待遇。”
說完,邢鶴眠接到資訊,猛的掐了一把大腿,嗷的一聲撲在了薛岫白身上,嚎啕大哭,“長陵,你我還未飲酒追醉,你怎敢先我一步……”
不顧眾人紛紛露出震驚的神色,三人徑直往寧遠侯府裡闖。
商宮雀打頭,無人敢攔。
走到庭院,眾人一驚紛紛向皇子行大禮。李鈺珏連忙上前,她一身紅色華貴衣裝,連衣角都用金絲串著珍珠繡成花的樣式,雍容華貴的帶著一排金釵,此時卻顯得可笑極了。
“四皇子前來何事?此處是女眷聚集之地,若是有事找侯爺,移步書房可好?”
“本皇子再問一次,薛長意何在!”
這時,眾人也看到了商宮雀身後的薛岫白,雖在病中,眉間一點紅暈更顯美色,他微微低著頭,像是沒有勁兒一般靠在木質把手上,惹人心生憐憫。
眾人被薛岫白這副模樣震驚了,未等李鈺珏反應過來,從東邊的廂房中突然傳出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