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關月鳶一回府,就想去跟李秀娘講述今日發生的事情,沒想到卻見李秀娘躺在床上,面色煞白毫無血色,直到看到她才像是緩了過來,笑著問她今日玩得可開心?
關月鳶先是摸了摸李秀孃的額頭,發覺體溫正常,才連忙說出自己今日見到了二囡。
原本想著讓阿孃開心一下,沒想到,阿孃一聽二囡不僅被救了回來,還成了丞相府的嫡小姐,不僅眼淚直掉!還怎麼止都止不住!
好在老天有眼!連二囡的身子也大好了!
李秀娘欣慰地抹著眼淚,心裡恨不得立刻將兩個孩子換回來,王狀的威脅真是令她心慌極了!
這樣想著,李秀娘擦淨了關月鳶與自己的眼淚,撐著一口氣,就準備立即去跟老爺夫人說此事。
還沒來得及下地,她又突然想起鳶兒如今是上了皇家關碟的宜興郡主,若是貿然換回來,自己這一命不值錢,連累了大囡可怎麼辦?
緊接著,關月鳶下一句話就把李秀娘驚住了。
“阿孃,二囡如今成為嘉和公主的伴讀,不日便要同我一起去書院啦!”
嘉和公主的威名,李秀娘自是知曉一二的,驕縱著長大的公主又是貴妃唯一的女兒,誰都要退避三舍,定然不好相與!
這下可好,大囡和二囡身上竟都有莫大的牽連!
李秀娘頓時沒了主意,本就心思緊張,這一激,頓時感覺眼前發黑。
關月鳶見阿孃身子不舒服,便隱瞞了明日要去見二囡的訊息,掖了掖李秀孃的被子就回去了。
第二日,她偷偷出了門,生怕自己去找二囡的訊息讓李秀娘聽見,又引得她精神觸動,阿孃身子還需要調養,等再過些時日再說此事吧。
她已經等不及要去見二囡了!
明月樓二樓,二囡身邊的丫鬟秋水正守在門口,姿態規矩的沖她行了一禮,“宜興郡主來了,小姐正在裡面等您。”
關月鳶進了包廂,身後門剛被關上,便興沖沖上前與聞清韻抱了個滿懷!
“二囡!你的病當真是大好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丞相府裡的人對你好不好?自從來了京城,阿孃總愛偷偷哭鼻子,生怕你……”
聞清韻安靜聽著,嘴角不自覺越勾越大,在丞相府當了許久的閨秀,如今才發現,自己最喜愛身份,還是那個平樂村的二囡。
聽見阿孃偷偷哭鼻子,她的鼻子也忍不住微微一酸,“我在丞相府自然過得好,倒是你,這段時日可有給阿孃惹了什麼麻煩?”
關月鳶一聽便得意地揚起小腦袋,嘴巴差些直接咧到後腦勺,“二囡你卻不知,將軍爹爹和娘親都對我可好了!將軍爹爹有空還會教我習武,我現在都會耍刀啦!”
聞清韻忍不住掩住嘴一笑,“你倒是與關將軍投緣的很,若是換成丞相爹爹,定是要被你氣得半死呢。”
敘了會舊,關月鳶拿出來自己攢了很久的東西,有好吃的糕點,有漂亮的首飾,甚至還有些碎銀子,全都推到聞清韻面前,“二囡,全都是我給你攢的。”
看到這,聞清韻眼睛發酸,她生性平靜柔和,少有這般劇烈的情緒波動,將所有的東西都攔在懷裡,“嗯,謝謝大囡,我很喜歡!”
關月鳶連忙去擦聞清韻的眼淚,等了好一會,聞清韻才緩和過來,瞧關月鳶瞅著她直自己該囑咐的還是得囑咐到。
“大囡,我與你說,我們如今還不能相認,也不能相識、更不能為好友。”
“為什麼?”關月鳶聞言一著急,差些將凳子碰倒。
“你許是沒有了解過,你爹爹與我爹爹在朝內關系不合,若是我們二人交好,家裡必會阻止我們,到那時,我們便是連私底下見面都難了。”
聞清韻說著,見關月鳶臉色頓時一垮,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又緩和了嚴肅的神色,“你我二人是親姐妹,不在乎這點時間,等我想出辦法,緩和了兩家的關系,你我便能長長久久的。”
關月鳶只得乖乖接受了,還不放心的強調道:“那私底下我們還是原來那樣。”
“自然。”
空氣並不流通,聞清韻說的話多,又有些情緒激動,這時便感覺有些喘不上氣,關月鳶見狀,連忙起身開啟窗子通風。
明月樓二樓視野廣闊,站在窗子旁,就能一覽樓下一條街的景色。
聞清韻開啟荷包拿出鼻煙壺聞了一下,這裡面裝著些治療她氣喘的草藥,製成香薰,每當不舒服時就可以聞一聞,症狀就能緩解。
目光隨意向外掃了一眼,突然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像是……她哥哥?
只是哥哥身邊何時跟了一位女子?
這時關月鳶見她張望,跟著看過去驚呼,“那不是如冉姐姐?”
聲音有些大,似乎驚擾到了樓下的兩人,趁二人抬頭之際,關月鳶牢記二囡的話,可不能讓別人看見她們,連忙反手關上了窗。
就聽二囡在她身後輕聲道:“她身邊那名男子,是我在丞相府的嫡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