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數百年來,就無人發現過這座島嶼嗎?”族老喟嘆道:“不過是發現島嶼的人,都沒有離開過罷了。不光是他不能離開,這些人都不能離開,你要記住,我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族群的生死存亡。”
“送子崖會是你新的開始,這是你作為首領的職責。”飽經風霜的眼眸裡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既為首領,為何不能遂我心意?”淮洀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緊握的拳頭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難道你要為他一人,置整個族群安危不顧?”族老嚴厲目光量向他:“何況,你也無能擔保,放他離開不會暴露我們的家園?”
“……”淮洀張了張嘴,最終沒能發出聲音。
“不知族老,打算如何處置我們?”
徒然響起一道沙啞女聲,那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淮洀目光乍變,驚訝瞳孔中倒映出阮舒窈緩緩立起的身影。
她看向眾人,神色清冷道:“說說吧,準備留下我們做什麼呀?”
族老瞧她一個弱女子,瞄準機會正要偷襲,還未等阮舒窈出手,謝友亮睜開眼的同時,手中的刀便砸了過來,緊接著,一眾士兵拔地而起,稻草般掙脫綁住他們的繩索。
“呃,怎麼會這樣?”淮洀一雙腳像是被定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士兵們暴力控制族群,他尚未想起,婚禮下藥的計劃,還是昨日聽琴時,他自己親口跟阮舒窈交代的。
“姑娘饒命,這都是老朽一人所為,與首領無關啊~”族老顫顫巍巍仰起頭。
“呵~”阮舒窈冷笑一聲:“讓我想想,該以什麼理由饒你呢?”
族老面色蒼白,聲音中帶著幾分哀求:“我……我願獻出族中珍寶,只求您能高抬貴手,饒過我的族人吧。”
“那你自己呢,可是死不足惜?”阮舒窈垂眸看他。
“我老了,本就沒幾年好活。”族老閃爍不定的目光,似是想從阮舒窈臉上捕捉到一絲動搖。
“我們這麼多人,險些都栽在你手上,死你一個人,難以解恨呀?”阮舒窈故意這樣說,倒不是真有多恨這老者,而是為了給跟隨她計程車兵一個交代。
此刻站在一旁的淮洀,既感羞愧又覺無力,開口道:“再加上我的命如何?”
“……”阮舒窈沒理會他。
族老這才開始急了,抹淚道:“首領他還是個孩子,你們,你們別傷害他,要殺,就殺我吧。”
“殺我吧!”
“還有我。”
“還有我……”
一轉眼,場地上齊齊整整跪著數十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阮舒窈怔住,有一種被害者反過來覺得自己是壞人的感覺。
“我知道,我們這些老家夥的命,只夠你解氣,對你而言,卻是沒有什麼價值的。”族老神色凝重幾分:“你們正在尋找的人,就關在送子崖吊籠中,沒有熟人帶路,怕是把整個島翻過來,也難以發現他。”
“你知道我們在找誰?”謝友亮怒了:“敢情這麼多天,都在把我們當猴耍呢?”
確實如此,但族老不能這樣說,顫顫巍巍道:“不敢,不敢。”
“行,那你說說,我們要找的人是誰?”謝友亮可不想再被他們耍了。
“他叫沈毅之,是天厥人,他……”
“殺了他吧,這個時候了,還在誆老子們。”謝友亮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