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後,他們沒再私會,乞巧節她也不肯出門,整日不是抄寫佛書,就是修煉秘籍。
沈初冉有些擔心她,又弄不清皇子對她究竟是何態度,若說皇子冷落她,隔三差五總有賞賜送來,就連線待天厥使臣這樣的要務也一應交給沈慕時。
對沈家的重視在整個北國絕對是獨一份。
也只大將軍景啟得勝歸朝,沈慕時的榮光才稍稍被分走一些。
燕寧沒有去瀛洲,而是令景啟速回帝都,留航海水師駐守。
景啟是與天厥使臣同日進城,兩撥人馬長街相遇,景啟連句客套話都沒說,意味深長的看了沈慕時一眼,揚鞭沖在他們前頭。
使臣代表的是天厥君主蒞臨,怎麼著也得是北國皇子親自迎接,皇子不露面,派大司馬替他,雖然覺得怠慢,但畢竟是來進貢的,小小怠慢尚且能忍。
可突然沖到他們前面的那一隊人馬是什麼意思?
這跟把天厥君主的帽子摘下來蹴一腳有什麼兩樣?
沈慕時不得已為景啟的行為,對天厥使臣致歉。
“今日若是北國使臣,在天厥受到這番欺辱,大司馬會如何?”車攆裡的使臣言辭憤憤:“即便是皇子折腰賠罪,也不能只是嘴上說說,沒個交代。”
“還請二位大人明示。”沈慕時不喜彎彎繞繞。
此次天厥派了兩個主理使臣,一個三十來歲,矮胖話多,眼珠子轉得快,非常精明。另一個二十四五,氣質斐然,整個人很清淡,不怎麼說話,以沈慕時的判斷,這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才是真正決策者。
“叫你們皇子親自綁了那人來見,其他的一概不談,大司馬請回吧。”矮胖使臣端著腔調。
尚不知那人是大將軍。
沈慕時打算先穩住他們:“請二位使臣下榻驛站,沈某這便入宮稟明,只是大將軍剛打了勝仗回朝,怕是不太好綁。”
車攆內傳出細微動靜,像是掌心壓住手腕。
接著是一道年輕的聲音:“不知大司馬與戰神沈載舟,是何關系?”
沈慕時側臉看去,與正推開車窗的年輕男人碰面,兩人相視間,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格外奇怪。
“沈載舟乃是家父。”他道。
那人警戒度極高,微微點頭,沒再細問,甚至沒再為難沈慕時,安安靜靜隨他去了驛站。
第二日宮宴,皇子提醒沈慕時,帶沈家小姐同去。
沈慕時問了她的意思,她撒嬌不想去,沈慕時便做主帶了沈初冉。
宮宴結束得早,沈初冉回府後直直去找她,到了她的小苑,又在門口徘徊起來。
她同樣想找沈初冉說話,一開門兩人莫名笑了起來。
夜半。
兩人趴在床上悄悄話。
“先前聽兄長說,天厥使臣對大將軍有些意見,還以為宮宴上會大鬧一場,誰知大將軍獻上個什麼第一美女後,男人們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那美女,她很會跳舞,說話也有心思,直覺她是把我當成了你,話引到我身上為她奏樂。”沈初冉回憶宮宴場景,繼續道:“她是大將軍獻給儲君的戰利品,曉得儲君有個心上人,想必調查過你。”
“那她沒調查清楚,我的琴藝師承瞑野,目前只學了攝魂決。”阮舒窈笑得爛漫。
好似沒所謂。
“鬧了這麼久,你到底怎麼想的?”沈初冉對儲君向來沒什麼信心,如今冒出個東瀛第一美女,還是個女俘虜,命運全繫於儲君一念之間,儲君隨便招招手,她就會搖尾乞憐。
最重要的是,那女俘虜有幾分神似儲君的心上人,這一點,沈初冉沒對她說。
她很清楚,自己的對手不是這個女俘虜,而是女俘虜背後的主子,這一點,她也沒辦法對沈初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