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萬人空巷 掛樹上
客棧庭院已聚集不少看官, 馬匹嘶鳴夾雜吵嚷聲顯得尤為混亂。
隱約分辨出一道陌生男音冷靜勸慰:“雷鏢頭息怒,咱們辦正事要緊,莫要惹是生非。”
被喚作雷鏢頭的男人, 大約三十五六, 膀大腰粗,下顎蓄著一圈絡腮胡,緊皺的眉頭壓抑一股疲態,他們快馬加鞭趕了一日,好不容易找到家客棧, 咬牙掏出錢袋子, 想給給坐騎加餐, 掌櫃告知馬料售罄, 一問原由,竟是被一隊商戶霸佔,這才火急火燎從馬廄罵到庭院。
這會子他二人正被四個墨衣青年圍在中間, 從掌櫃的眼神中得知,這幾練家子便是他們口中銅臭熏天的商賈人員。
“誤會, 誤會。”頭戴氈帽的男人忙打圓場, 分別對四人拱手諂笑。
這四人臉上一直冷冷的也不回應他, 不像商人像要殺人。
男人肩膀微縮, 略顯尷尬的拽住雷鏢頭下意識去摸腰間佩刀的手, 自報家門道:“在下乃吉安主簿胡煦, 有公務在身,還請各位好漢, 行個方便。”
“散了吧。”一道清冷女聲從二樓傳來,輕柔卻極具穿透力。
胡煦收回視線時,圍堵他們的四個青年已不知蹤跡, 他心裡咯噔一下,朝二樓作了個揖。
庭院裡的一舉一動,阮舒窈盡收眼底,見事情和平解決,回身坐去案臺,纖指拾起狼毫,輕蘸墨池,款款落筆。
暗影越來越淡,燕寧擱下油燈,立在一側替她擦拭發尾濕意,平日裡不茍言笑的皇子,伺候起人來倒還有模有樣,阮舒窈很是受用,懶洋洋的仰起頭,對他眨了眨眼,視線一觸即離,她繼續寫著家書,似是自言自語道:“吉安主簿胡煦,風塵僕僕跑來盤錦,既有公務在身,為何不去官驛下榻?”
公務在身入住官驛待遇甚好,並且馬料免費,這個叫胡煦的主簿卻自掏腰包在客棧下榻,只有兩種原因,要麼他根本不是什麼主簿,為了安然脫身,胡亂編造的身份。要麼他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行蹤,那他這麼做的原因的是什麼?
“阮阮聰慧,可猜得到這主簿來盤錦做什麼?”燕寧寵溺看她。
她用鎮尺壓住完筆的信稿,伸了伸胳膊,攀著燕寧腰封起身。
兩人四目相對,她莞爾笑道:“不如殿下封我個觀察使當當,順便讓我領個俸祿。”
安靜的氛圍停滯了一霎,似是經過認真權衡,燕寧目色溫和道:“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力給你。甚至有朝一日,女子也能參加科舉、武舉,那時你我共治天下。”
阮舒窈眼眸一亮,故作正經行禮:“多謝殿下賞識,殿下英明神武,小女子定當盡心竭力,勤勤勉勉為殿下分憂。”
燕寧扶住她抵在案桌上的後腰,頷首壓近,旖旎香味縈繞,惹人迷醉,聲音微啞:“今日這麼甜,看來精神尚可。”
“嗯?”
逐漸升溫的鼻息,帶著一□□惑,輕柔一觸如羽毛拂過心間,她面頰不自主染上緋紅。
已經沒腦子去思考,精神尚可,尚可什麼?
熾熱的吻落在她唇瓣上,呼吸痴纏,兩道身影在柔光中交疊。
出發第六日,抵達月琴縣,月琴至吉安約兩百八十裡,山脈綿延,特別是綏川一帶,地勢險要,先前沈家運送的糧食就是在綏川被劫,商議決定在月琴縣等運糧車隊,一起過綏川。
先行這一路,尚未發現異常,遼東那邊的情況卻不容樂觀,災後積弱,食不果腹,再無主糧供應,大部分百姓都會餓死。
他們必須要保證本次運糧,萬無一失。
在客棧休整半日,阮舒窈下樓用餐。
月琴民風率直,瀕江臨海物産豐富,辣子燒魚、木炭烤肉,紅菜湯、春糕等美食口感極佳,一行人吃得很是舒心。
“小二,五斤牛肉,五斤羊肉,再來三壇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