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敢多做停留,微微俯身離去。
夜裡天方山圍場點燃篝火,阮舒窈不善交際便未露面,營帳隔音並不好,隱約聽見賬外侍女議論下聘之類。
叫來侍女細問才知,是王宗瑞向沈府提親,要娶阿姊沈初冉做續弦。
阿姊喜歡崔侍郎,定然不肯答應王宗瑞,以王家的權勢地位,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為何偏偏要選沈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少官吏突發中毒跡象,此次秋獵由沈家負責,出現如此大的紕謬,沈慕時難辭其咎。
正是焦頭爛額,又傳出毒蛇傷人之事,所傷之人正是崔侍郎。
隨行禦醫仔細瞧過,均是束手無策,敷藥包紮後說什麼快馬送回家裡,還能與雙親大人見上一面。
崔侍郎被抬離天方山時已陷入昏迷,沈初冉再沒心思留在山上。
秋獵未結束沈慕時脫不開身,阮舒窈陪她先行回府。
一路上馬車搖搖晃晃,沈初冉悶不做聲,兩彎黛眉緊蹙,淚光點點。
阮舒窈不禁心疼,輕輕拉起她的手,溫聲安慰。
猝然馬車停了下來,阮舒窈掀開簾幔,正瞧見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子朝這邊跑來,護衛紛紛拔出彎刀防禦。
“救,救我,救我。”那女子一張口漫出鮮血,跌跌撞撞往阮舒窈這邊奔來,好似對面迎接她的不是彎刀,而是救命稻草。
“別傷她。”阮舒窈望向馬背上無動於衷的陳夙,眼裡滿是懇切。
陳夙準備下馬探查情況,不知何處飛來一支利箭,直直射穿了那女子頭骨,頃刻間血流滿面,女子瞳仁放大,垂直倒下。
“啊!”沈初冉嚇得魂飛天外猛然抱住阮舒窈,兩人均是一身冷汗。
陳夙留下幾人守住現場,自己帶著沈家姐妹繼續趕路。
午後一行人終是回了沈府,陳夙有其他公務便先行離去。
性命關天,阮舒窈第一個想到董鶴年,可他是神醫,整個雲州城除了天家,沒人能請得動他。
阮舒窈正想著該去哪裡找董鶴年,小廝呈上一封密信。
是董鶴年的字跡,告知阮舒窈,崔侍郎的症狀乃尖吻蝮所傷,大多數救命藥材,不是銀錢能夠買到,就算聚齊珍貴藥材,也不能在崔侍郎毒發前煉製出來,想救他,只能求丞相府,能否賜一枚金身丹。
崔侍郎中毒時,王丞相一家都在天方山,並未提過金身丹,倒是王宗瑞向沈家提親遭拒後,最先離開圍獵場。
傳言金身丹可令人起死回生,丞相府命人煉了十幾年,初衷是為治療王皇後的怪病,可惜金身丹煉製成功時,王皇後早不在了。
金身丹何其珍貴,丞相府如何肯拿出來。
沈初冉救人心切,結合王宗瑞提親之事,只道親自去求他。
事出蹊蹺,阮舒窈放心不下偷偷跟去。
沈初冉到丞相府後,沒一會兒便出了相府大門,阮舒窈正想上前,卻見她上了另一輛栗色馬車,揚長而去。
阮舒窈再令馬夫跟上去時,栗色馬車已不見蹤跡。
街頭巷尾找了個遍,阮舒窈急不過又跑去丞相府。
王宗瑞好似知道她會來,吩咐下人引她進內室,隔著一道屏風,她還是能清晰感覺到,內室裡正在發生什麼,若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對男女交歡的氣息不會這樣敏感,可她不一樣,腳下有些站不住,第一反應是趕緊逃離這裡,剛轉身屏風後傳出一道濁音:“沈二小姐,這就準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