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移步書房,房間飄散著濃鬱甘甜的香味,王思妍立在一側硯墨,婉轉眸光時不時望向他。
汗珠從額角滴落,他感覺身體莫名燥熱,王思妍纖柔手指撫上他臉頰:“天氣漸暖,殿下要是熱,把外裳解了可好?書房只你我,不會有人看見的。”
燕寧察覺不對時,帶著一絲涼爽,玉指已經攀上他脖頸,腦海裡猛然浮現出似曾相識的畫面。
“哥哥。”一息輕喚緊緊束著他。
他手掌撐在書桌上,盡力不讓自己的身體貼上王思妍。
兩股力量掙紮間,茶盞落地,燕寧感覺腦袋裡像是在攪拌,記憶亂作一團。
“殿下,你怎麼了?”王思妍嚇得花容失色。
“她在喚我。”他雙手抱著腦袋,眼簾緩緩耷下。
再醒來他已經被送回皇宮,董鶴年給他解了春毒,說是他先前受過一次重傷,腦袋裡的淤血未散。中毒後血液流動過快,反倒沖散了些。
經此一事,王思妍在他這裡,直接被畫了叉。
舉行祭神立嗣後,朝臣之心已安。
整個雲州城仍數王家風頭最盛,接下來只等聖旨賜婚。
可皇子殿下在瓊華臺宴請百官時,並未提及與王家聯姻,甚至連秋獮獵場事宜,也一應交給沈家安排。一時間叫人難以捉摸。
草長馬肥,大旗烈烈,百官相隨。
此次秋獵相隨女眷甚多,公主特意交代沈慕時,把沈家小姐帶上。
到天方山圍場第一日,公主召見阮舒窈。
公主著戎裝,配長劍,颯爽英姿。阮舒窈不敢多看,俯首跪在營帳中。
樂華公主細細打量她,示意帳中內侍退去。也不忙喚她起身,命令道:“抬起頭來。”
阮舒窈照做。
公主嘴角扯出一絲笑意:“沈二小姐,果然容顏絕色,連我這個女子看了,都忍不住喜歡呢。”
“多謝公主繆贊,臣女惶恐。”阮舒窈正要俯身叩謝,手腕被樂華托起。
一道淩厲眼眸落在她眉眼處:“聽阿寧說,你入了他的夢?”
“臣女初到北國,尚不知此事。”阮舒窈掩下視線,聲音微灼。
“呵呵呵。”樂華松開手,挑起她的下顎,聲音帶著厚重的壓迫感:“你與阿寧,是如何相識的?”
阮舒窈心中湧起一股異樣情緒,輕聲道:“臣女與殿下不曾相識。”
樂華望著她清純容顏,神色漸漸柔和:“不久前,阿寧擅離北國,還以為他是去尋你呢?”
阮舒窈心頭微怔,下顎被她捏的有些生疼。
“啟稟殿下,王大人求見。”營帳外內侍聲音尖細。
“呵。”樂華公主揄笑一聲:“請王大人進來。”手上力道又重了幾分,迫使阮舒窈站起身。
阮舒窈後退轉身時,迎面撞見一人,身形高大,斜挎墨玉腰封,兩條粗眉壓得很低,給人一種狠戾陰鬱之感。
她先前聽過王宗瑞的大名,原配早逝,近年鮮少露面,在朝堂掛了個禦前侍郎的閑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