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煊眼神沉痛,“母親為何如此?”
二夫人氣得咬牙,什麼叫她把人找出來,自己的這個兒子,分明什麼都已經做了,連口供都有了,還在這裡做這樣的事情,還當她是他的母親嗎?
“我那樣做,也是為你好,雖然事情是我編造的,可難道就不是事實嗎,她為了嫁給你,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是假的不成?”
“是假的。”崔煊苦澀。
而後將那毒藥的事情解釋一遍,若是二夫人不信,也可以找人試藥。
但奇怪的是,二夫人信了,其實早在和離前,一次機緣巧合的機會,二夫人就知道了這藥,只是成見和根深蒂固的不喜歡無法撼動,她依舊覺得,那山野大夫,配不上自己的兒子。
“那又如何,就算當初冤枉了她,可她也實實在在嫁進崔家,得到的好處可比一點點汙衊來得多多了,更何況,就算你沒有中那讀,難道她就真的沒有旁的心思麼?”
崔煊心口的苦澀無以言表,“母親,您當真覺得她在崔家過得很好?您當真覺得她嫁進崔家得了很多好處?您倒是說說,什麼好處?被詆毀被看不起的好處?處處被人挑刺,連病了都沒錢買藥的好處?”
“您可知道,您的驚夢之症,一直是她在暗中為您調理,若她當真是您口中那樣的人,為何一個字不說,任由功勞被旁人搶去,還有給從前長公主的八蒸糕,還有我....為我調理的身體,都是她暗暗私下做的,甚至用打是她自己不多的銀錢,難道這就是您口中的好處?”
二夫人啞口無言。
“還有,您說她難道就沒有旁的心思,母親,您也是女子,應該知曉女子在世道的艱難,為何還要這樣為難和詆毀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艱難生存的女子呢?”崔煊幾乎字字泣血。
二夫人有些哽咽,無言,可隨即她又反應過來,
“好啊,你現在翅膀硬了,當丞相了,怎麼,就可以教訓母親了?你從小學的禮義廉恥,忠孝仁義,都忘光了嗎?”
“難道母親覺得,在父母錯了的時候還一味縱容,便是孝?”
二夫人張了張嘴,最後無話可說。
“你現在了不得了,忘說不過你,怎麼,現在你是要替她來伸張正義不成?好,就算是我錯了,我承認,這事就此揭過,可好?”
崔煊這才緩慢坐下,看著自己的母親,目光中堅定無比,
“怎麼,難道你還要叫我去她面前認錯不成?”想到這個可能性,二夫人差點氣死。
崔煊閉了閉幹澀的眼睛,緩慢開口,
“過去的事情,便不提了。”再提,只是對她的二次傷害而已,而對於她,哪怕是一點點的傷害,崔煊都已經不忍。
那些錯事悔事,他只是想一想便已經痛入心扉,而親身經歷的她若是再想起,只會更加難受。
二夫人的氣終於順了,兒子還是向著自己的。
“兒在建鄴的這些日子,喜歡上一個人,兒要...娶她。”崔煊淡淡開口。
二夫人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差點朝著不通的方向飛了出去,“什麼?你可知,皇帝已經為你和長公主賜婚,你...你..你....”
二夫人突然想起,從他一回來,談起的女子就只有一個,
雖然內心覺得不可能,更加不願意相信,但是...事情似乎真的就是那樣的,可二夫人不死心,也不願相信事情怎麼可能詭異地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從前那個女人陰魂不散,成了她最優秀兒子的人生敗筆,現在怎麼還能回來?!
“這個人,不可能是阮慕,不可能!”
崔煊直視二夫人,不容置喙,
“兒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