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阮慕是在村子間移動診病,這些村子地處偏遠,人更是窮苦一些,連縣城一年都去不了幾次,有病了更是自己用一些土方子,能熬過去便熬,熬不過去,便也就聽天由命。
崔煊的車駕了兩個時辰,才算是勉強到地方,他先是在幾個不算那麼遠的村子打聽,
“阮大夫啊,阮大夫來過,前幾日吧。”在地裡幹活的人道。
這邊的地勢不好,山脈起伏,能耕種的田地十分少,屬於另一個州府管轄,也是非常邊緣化的地方了。
“老鄉可知阮大夫現下去了何處?”崔煊問。
對方一看便氣質卓然,自帶一股矜貴氣場,老漢自然知無不言,“應當是去裡頭的狗頭村了。”
瞧見崔煊便要過去,老漢又連忙阻止,“這位...公子,從這裡去狗頭村的路十分難走,不僅要翻山,而且道路狹窄,現下天色也暗了,過去得至少一個時辰,半道上天就會黑,一不小心可能跌落下去,要不,明天再去?”
崔煊有些心焦...
“而且山裡也有豺狼,半夜出沒,宿在山裡那也是危險的。”老漢又說。
不得已,崔煊只得先留下來,老漢也十分熱情,因著崔煊是來找阮大夫的,而村裡的人幾乎都承過阮大夫的情,看著崔煊身份不一般,可人倒是親切和氣,所以印象便不可能不好。
自然,崔煊去他家住一晚,一邊走啊還一邊說,“阮大夫人好,旁人哪裡會過他們這樣的地方來診病,而且也不收錢,可是鄉親們過意不去,多多少少都會給一些,阮大夫也是推不過去了才收下一點點,權當了了大家的心意。”
可她在這裡的山間行走,不是說路途艱難?
老漢立刻解答了崔煊的疑問,“過去的路啊,是不好走,最開始是阮大夫自己過去,不過現下,有專門的老把式搭阮大夫過去,從前啊,也有一些不學好的人,瞧見阮大夫好看便起了歹心思,後來村裡的人將他狠狠教訓了一頓,阮大夫但凡過來,那指定是沒人敢做什麼的。”
他們也擔心啊,萬一阮大夫不來了,可就沒人診病了。
“而且阮大夫醫術也好,有些人去縣城裡拿了許多副藥,花了好些個銀錢,最後還是阮大夫幾劑藥下去,嘿,結果就好了,大家啊,都說阮大夫是神醫呢。”
崔煊沉默聽著,到這裡,心才稍微放了下來。
她...很好。
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好。
山裡的條件自然說不上好,對方已經將最好的房間騰出來給崔煊,他推卻不過住下了,可依然睡得不好。
到第二日,在屋子裡留下些銀錢,然後才找了個駕車的老把式出發,到了半道上,崔煊才深覺昨日的決定是對的,馬車幾乎貼著懸崖邊而行。
她,是怎麼找到這樣的地方,怎會來這樣的地方診病的。
馬車行了一個都時辰,才遠遠地瞧見了狗頭村。
那老把式直接先大聲吼著問了,“阮大夫可還在村裡?”
提起阮大夫,大家的態度那都是極好的。
“咋,老劉頭你家出啥事兒了?”那人問。
“沒有沒有,是這位公子,來找阮大夫。”
那人看了一眼崔煊,臉色卻有些不好起來,“誰啊?來做啥的?”
實在是恰好,村裡前幾日有人去了趟縣城,然後便聽到了縣城裡頭的那些風言風語,“是姓李的?”那人面色不善地問。
崔煊也大聲回,“不是,鄙姓崔,請問阮大夫可是在村裡?我...我有事同她說。”
聽著不是姓李,那人臉色才稍微好了些。
“我們村是阮大夫一路上的最後一個,也是最靠裡頭的一個村子了。”那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