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害怕什麼?是接受不了,覺得惡心?怕別人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待自己?”
無論她害怕什麼,這件事也註定不會影響到他們,黎糖害怕的方向本質上就是錯的。
黎糖沉默了下,猶豫著反駁:“是……也不是。她確實怕被罵,被嫌棄,但是她從沒覺得這種事惡心過。”
聽她這麼一說,宿白硯來了些興趣:“既然不覺得惡心麼,那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他很好奇,現在的黎糖,究竟在以一種怎樣的態度去看待他們之間的關系。
“怎麼想的……唔,白白你知道嗎,她自我感覺生活的還是很幸福的,她的朋友雖然不多,但每一個都是一頂一的好。
她還有愛她護她的師尊師兄們,她怕被他們知道後,師尊對她失望,師兄厭惡她,嘲諷她,朋友們因此疏遠她……外界的一切或許都會因為這件事而對她抱有不太好的看法……
你知道的,可能喜歡同性這件事,在所有人眼裡,是驚駭世俗,不可以被理解和支援的,她怕,怕自己身邊的人也會因為這個而對她改觀……從而……從而……”
宿白硯打斷了她:“師姐,你難道不覺得,你的那個朋友目前想這些有些太早了嗎?”
黎糖不解:“早?怎麼會早?這都是遲早會面對的事啊。”
暗夜裡,宿白硯無奈的嘆了口氣,眸光深沉:“所以呢?我的意思是,說了這麼多,你的朋友在意的難道僅僅只有外界的因素嗎?她對她喜歡的那個同性呢,那個人又是怎麼想的呢?她,關心過嗎?
她們是兩情相悅嗎?如果是,那麼我一直相信,相愛能抵萬難,她們確定了兩個人的關系嗎?若是確定了,這些問題又為什麼要通通讓你朋友來處理。
我一直以為,兩個人在一起,不是一方將責任推給另一方,而是一起解決問題,一起商量,一起面對,一起成長,她為什麼不去問問她喜歡的人呢?”
黎糖一愣,心中那種慌亂感更甚,一直被她刻意迴避呃問題被挑了出來,許久,她有些喪氣:“我……我那個朋友,她……她還不確定那個人的心意。”
宿白硯眸光微眯:“不確定嗎,既然這樣,現在說這些真是太早了,沒有必要為未發生之事而感到焦慮。
我的看法是,師姐那個朋友,最好和她喜歡的人聊一聊,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之喜也不一定呢?或許坦誠相待後,她所擔心的問題都會化成灰燼,彷彿不曾存在過。”
他最後一句話意味深長,下意識垂眸掃了一眼雙腿之間。
那處的異樣還在,但他打定主意不讓黎糖看出來,面色聲音都是一片的風輕雲淡。
“找她說嗎……”黎糖有些糾結。
這要怎麼說,要對白白說,我那個朋友就是我自己,我喜歡你,我真的看上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行魚水之歡?
呸!她何時這麼孟浪了?再者,女子之間怎麼行魚水之歡?
唉,看來這真的是一條不歸路,一但這話問出口,她可能這輩子也享受不到了,可是一想到此後同行之人是白白,或許也不那麼失落了。
只是白白呢?她對這件事是一種什麼態度?她排斥同性之間的愛戀嗎?或者說,她排斥她嗎?
而且,她曾經為了活命,當著她的面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過,聽聞情人之間大都介意這個,不知道……不知道白白會不會也……
這麼想著,黎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幾根青蔥手指無意識的緊緊握住宿白硯的手,聲音裡帶著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緊張。
“白白,你……”
你……你會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