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雋定睛一看,竟然是阿狄。
秦雋起身揖道,“師父!”
“別廢話,大將軍快不行了,隨我走。”
“他……如何了?”秦雋眉頭微蹙,聲音有些低沉。
“失血過多,箭矢正中心髒,迴天乏術。”
秦雋微微一愣,“師父,等我片刻。”
秦雋回房取了顆藥丸,他記得,當年在西境刺破心髒時,雲想和他說過,就是用他心頭血制的補藥才將他救了回來。
或許這次也可以。
秦雋合上錦盒,與阿狄策馬消失在了夜色中。
見秦雋來了,長公主從榻邊起身,給秦雋讓開了位置,老太君已經癱坐在椅子上,無法動彈。
長公主心如死灰道,“可惜,襲哥睜不開眼看你了。”
秦雋扯了扯嘴角,望著面容與他極其相似的林襲,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面色蒼白,心中竟也有些許感傷。
他本不應該生出這種情緒的。
這是對他母親秦四孃的背叛。
秦雋嘆了口氣道,“長公主應該讓陛下召林崇意回來,或許比我有用的多。他雖是我生父,二十多年來素未謀面,他未曾替我取名,未曾撫育過我,也未曾尋過我,我站在他面前,也不過是個有血脈親緣的陌生人罷了,我如何能喚醒他求生的意志?”
“秦雋,襲哥不是你說的那般寡情薄倖,他尋過你的,他常年不願回京,還有個原因便是他隱約覺得你同你娘親還活著,在雪原州,他挨家挨戶找遍了的。”
秦雋嗤笑了一聲,“可長公主殿下與老太君都知道我的存在,卻也依舊瞞著他,看著他在雪原州找‘妻兒’,他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悲哀呢?”
長公主與太君啞口無言。
秦雋從袖中掏出了個錦盒,遞給了呂神醫。
呂神醫開啟一看,拿到鼻尖聞了一聞,隨即驚呼道,“你是如何得到的這藥?此乃西境王室起死回生之藥,有修補心脈之奇效,名叫齊龍丹。”
“這我在西境時,被剜心頭血四十九日,雲想公主練出的藥。”
太君聞言難以置通道,“剜心?”
秦雋扯了個笑容,“沒事,太君,都過去了。”
呂神醫將藥丸搗碎放入林襲舌下含化,開始不斷地為林襲施針。
秦雋見眾人忙碌,便要轉身離開。
長公主有些莫名的觸動。
“不等你父親醒來嗎?”
秦雋搖了搖頭,“我與他,還是在朝堂上相見吧。”
十日後,林襲終於睜開了眼。
望著照顧他而消瘦了許多的小公主打趣道,“小公主,你猜我在地府,瞧見了誰?”
“說來聽聽,襲哥是瞧見了誰?”
“我瞧見了四娘,她說不想見到我,讓我滾,我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