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他很認真的說,聲音也是控制不住的沙啞,他像是在說給阮夏安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不會的,會好的,都會好的。”
他等了她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他們還有那麼多事沒有一起去做,他們還有那麼多的比賽沒有一起打,他怎麼能允許她的率先離席。
“不會的,不會有事的。”他不知道在說服誰,扶著阮夏安喝下了水後,他才逐漸恢復冷靜:“伯父伯母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別擔心。”
“我睡了多久?”阮夏安有氣無力的問。
“不久,十多分鐘吧。”沈蘇顧說:“你別擔心,這是特效藥嚴重的副作用之一,但倪醫生說人醒過來就好了,我已經按鈴了,她應該很快就會來。”
“嗯。”阮夏安疲憊的閉了閉眼睛,身上還是很難受,手腳都是麻木,到處都是疼。
沈蘇顧沒有吵她,悄悄的退出了房間。
倪醫生果然很快就來了,透過玻璃門,看到阮夏安閉上了眼睛,她沒有選擇進去,而是沈蘇顧小聲交流了幾句。
這種副作用算是嚴重的了,但只要醒過來就沒什麼事了,現在更多的還是要嚴密觀察,謹防再次出現這種事情。
沈蘇顧點頭應是。
倪醫生看著少年俊秀的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想勸一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沈蘇顧像是察覺到了她沒有說出口的話,低聲寬慰了一句:“我沒事,我先去看著夏天了。”
他輕手輕腳的走進房間,不想打擾到閉上眼睛貌似睡著了的阮夏安,但他剛坐到床邊,就聽到阮夏安沙啞著嗓子開口了。
“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她睜開眼睛,那雙漂亮的,淺琥珀色的眼睛從未這麼暗淡過。
她抬手打量著自己,盯著手臂上那些一個又一個的暗瘡,問沈蘇顧:“這些會留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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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你不撓就不會。”
“我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很糟?”
沈蘇顧伸手揉了揉她依舊細軟的發:“別亂想了,等手術完停藥就會恢復了,不會留疤也不會變難看,你乖乖聽話,也別害怕。”
隔著幾十厘米距離,沈蘇顧能看到阮夏安在凋謝,起初花瓣逐漸乾枯,一片一片零落在桌上,最後只剩下一截光禿花梗。
她在枯萎,一點一點枯萎。
“真的嗎。”阮夏安努力抬起手展開沈蘇顧緊皺的眉心,“那我什麼時候能好?”
病房窗外種了很多桃樹,沈蘇顧指給她看,說這是桃樹,桃花三月就開,開了就好。
阮夏安抬起眼皮,笑他連桃樹都能認出來,回頭別當職業選手了,當個果農算了。
沈蘇顧摸她的頭髮,說行啊,只要你能好,我給你種一堆桃子吃。
阮夏安閉了眼,然後就夢見了一堆桃子,個個又大又甜。
沈蘇顧看著閉著眼睛睡著的阮夏安,第一次感到茫然和恐懼。
他沒辦法接受她的離開,他也從未想過她會真的永遠離開。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默默的守著她,試圖多給她一點安全感。
阮父阮母在半個小時後到達醫院,彼時沈蘇顧還枯坐在床邊,神情疲憊,而阮夏安躺在床上,縮成了小小的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