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百年彈指。
夏紫鈎與他男人生下一人魔混血,一生幸福,安享晚年。他們的孩子漸漸展露頭角,桀驁張狂,敢於挑戰楚沐陽的權威。
魔界又熱鬧起來。
人界後起之秀層出不窮。
逍遙宗沒有找到恢複掌門嶽夷君修為的辦法,他本人也不願意再去折騰,如當年的春曄君一樣隱退。金慈等老一代弟子成了逍遙宗長老。道箏繼任掌門,世人敬稱為懷廬君,有一徒弟名喚【江逸】,性格清冷。清虛派南檀君,以掌門之尊破格收一幼徒,名喚【嚴爵】。二子天賦修為旗鼓相當,一次仙劍大會上相遇,從此針尖對麥芒,兩派明爭暗鬥不休。
新興仙門不斷湧現。
赤月宮擴張勢力,燒殺搶掠,門人號稱集齊了百年前為修補天地而散落的喋血仙巫族秘寶,作威作福,貽禍人間,邪修集團有捲土重來之勢,威脅隱隱蓋過魔族。
但這一切,與他們二人都沒有關繫了。
霧隨島從海岸線上抹去,但邊上那座秘密小島依舊在的,裡頭四季溫暖,他們每年隆冬會在這裡呆兩個月,盛夏則去北海秘境避暑。偶爾,去烏影沙漠祭拜姜珏與崖兀的合墓。
五嶽三山,攜手經年。
龍邪喜歡枕在他腿上,喜歡他溫涼的五指穿過發間,偶爾還會摸摸兩只龍角,酥酥麻麻的感覺,愜意得無以言表。
楚臥雲席地坐在一片花海中,正在輕輕揉著他一雙眼睛。他這兩天老是說眼睛疼,師尊揉揉就好了。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
楚臥雲一邊揉,他還一邊睜著另外一隻,翻來覆去看那四個模糊的字。
楚臥雲到現在還沒告訴他,那純粹是無心之舉,所以每每看到他拿出舊香囊裡的紅綢紙箋,看得皺巴巴泛黃也不嫌棄,便心生愧疚。
“還留著呢,”楚臥雲故作自然道,“下回給你買個新的。”
龍邪趕忙將紙箋塞回香囊,賭氣道:“不,師尊怎麼能這麼說?它可是咱們的定情信物。”
楚臥雲心虛地眨了眨眼,不由分說接過他手裡的香囊。
正是當年將徒弟踹入潛虛鼎前,他漏了做的事。
他將那紙箋再度抽出來,細細地,小心地展開,兩指一探,從空間裡取出紙筆,蘸硃砂金墨,在墨痕褪去的地方描下文字。
做這一切的時候,楚臥雲刻意用手擋著不讓他看。
龍邪翻身而起:“師尊寫了什麼,我瞅著好像不止四個字。”
“不許看!”楚臥雲撚起香囊,塞回去,將香囊掛在蒼雲劍上。
龍邪歪嘴一笑,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落花:“不看就不看,反正徒兒早晚都會知道的。”
楚臥雲將手放在龍邪伸過來的掌心,一拉站了起來。
龍邪把劍配好,依舊少年模樣:“接下來,咱們去哪呢?”
“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老鄉?”
“記得。”
“她在逍遙宗山腳下開了家面館,不知道成了個什麼德性,我想去看看。”
“甚好。”
“一起去?”
“一起去!”
他們無需禦劍,卻起了禦劍的興致,蒼雲劍捲起落櫻如雨,最後一抹紅霞收盡前,消隱在天際雲端。
花叢深處,楚臥雲寫字時墊著的那塊石頭,殘留淡金色的字跡
——永結同心,情深亦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