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殺了雄蟲,不管是不是針對清巢署,蟲巢都會名正言順地將我處決。你……”
“叮——”
幾聲清脆得如同玉珠碰撞般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辜蟄月像是一個好奇心十足的孩子,躍躍欲試地晃了晃手上緊緊連著的鏈條,他一把撲進了雌蟲的懷裡:“那阿爾是要我殉情嗎?”
聞言,阿爾忒曼蒂斯渾身像是被一陣劇烈的電流擊中,瞬間顫抖起來。
衰退的狂潮如同洶湧的潮水,再一次在雌蟲情緒激動時毫無阻攔地席捲而來。阿爾忒曼蒂斯肝膽欲裂,眼角居然流出了一絲嫩綠的鮮血,就像是他破碎的原則所施加的懲罰。
“你——走吧……”
說話間,那些纏繞著辜蟄月的鏈條也隨著主人的卸力漸漸松開。阿爾忒曼蒂斯像是心存死志的殉道者般緩緩閉上了眼,他低聲呢喃道:“果然,是我罪有應得……”
“才不要。”
話音未落,軍雌的眼皮上傳來溫熱的觸感,有什麼濕滑的東西伸了進來。
那東西像是一條貪婪柔軟的小蛇,不僅輕輕吮去了他眼角的血水,還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親暱,試圖去舔他濕潤的眼珠。
下一秒,辜蟄月毫無保留地釋放了自己的精神圖景。他現在連皮下血管都散發著幽藍的光,那些光芒如同深邃瑰麗的海洋,襯得他看起來有一種詭異的神聖感。
無數條柔軟得如同絲綢般的觸須從四面八方伸了出來,將他們緊緊包裹起來,結成了一個溫暖而又神秘的繭。
在這個私密空間裡,一切衰退、痛苦和罪惡都被隔絕在外,呼吸間滋生的只有曖昧。
於是,辜蟄月輕輕拉了拉阿爾忒曼蒂斯的頭發,強行讓他睜開了眼:
“阿爾要贖罪的話不應該先賠我嗎,我要進入消化休眠期了,是為了你才變成這樣的哦……”
說話間,那對海藍色的眼睛裡掀起了深邃的漩渦,辜蟄月擦了擦嘴角的血絲,沖雌蟲可憐巴巴地笑道:“阿爾,我現在更像雄蟲了……你說,蟲巢抓了我是會殺掉……還是關到育種院啊?”
……
深夜,蟲巢的某個暗隙。阿爾忒曼蒂斯渾身僵硬地縮在裡面,如同一個死物,他懷中隱約可見某個藍色的幽影。
幾小時前,清巢署署長越獄和米勒家族雄蟲遇刺的訊息一經傳出,整個蟲巢就炸了鍋。現在蟲族的大街小巷幾乎布滿了全副武裝的搜查者,他們義憤填膺,勢要將這個惡劣的兇手就地格殺。
呼,還有58秒……第一次越獄就遇到如此大陣仗的霍爾署長在心底冷靜地計劃著,這位完美的偽裝者即將逃離封鎖。
突然,軍雌的直覺傳來一陣陣警報,阿爾忒曼蒂斯胸口一癢,他差點悶哼出聲,卻下意識將身體向內縮得更緊了。
呃!又來了……阿爾忒曼蒂斯努力調整好呼吸,身體卻愈發緊繃。畢竟,在整個逃亡計劃最大的變故不是別的,正是懷中不停使壞的聖紮迦利。
這只“小怪物”成功打破了清巢署署長的原則、勾走了他的魂,隨後就往雌蟲身上一掛,原地結繭,陷入了意識不清的進化狀態。
似乎察覺到了遠處陌生蟲的氣息,性素紊亂的聖紮迦利黏蟲黏得愈發變本加厲了。他用唇齒蹂.躪著自己枕邊的玩具,使其充.血濡濕,還嘬咬著褻玩起來。那枚青澀的漿果的主人明明還是個處子,卻有種在哺孚乚的混亂發脹感。
不知過了多久,在這種堪稱折磨的幹擾下,精神極度緊繃的阿爾忒曼蒂斯還是成功轉移到了下一個喘息之地,但軍雌的腿已經開始打顫了。
唔——身上大量脫水的阿爾忒曼蒂斯眼前開始發昏,他忍不住將胸腹蟲甲化,企圖擋住這蝕骨的癢意,但那些繞成繭的水母觸須又明目張膽地纏了上來。
那些細小的毒針此刻化為了引發情潮的精巧刷子,在刺花螳螂的蟲甲縫隙間不住地勾、擦、挑、刺,一寸一寸細細打磨著這件愛不釋手的玩具。
在這種危險詭異又無法逃離的刺激下,阿爾忒曼蒂斯簡直快崩潰了,他又一次陷入了蟲化失控的狀態。但這一次,有無數根滑膩的觸須纏上了他的三對足,將這只攻擊力十足的異形蟲族陷入了任“人”宰割的脆弱境地。
在麻痺毒素的作用下,阿爾忒曼蒂斯鋒利的口器顫抖著彈出,脹痛的舌頭滑出了口腔,在唇邊軟軟地耷拉著。
他口中清澈的蜜液淌的到處都是,在頸窩彙聚成了小小一灘,又被水母們追逐著吞吃掉了。
“唔、不要……”軍雌的直覺警報還在垂死掙紮。他用盡全身力氣撲扇著眼睫,試圖嚇退身上貪婪的掠食者,卻被一口咬住了濕漉漉的翅痣,隨後又陷入了深海漩渦。
風中隱約傳來幾聲呢喃:
“阿爾,你的刺紮到我了……”
“對、對不起……呃——”
“沒關系,我永遠會原諒阿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