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裡面傳來一個男人著急的聲音。
“她承認昨天是她陪伴太後陛下,”趙姨娘臉色慘白,緊緊扯住來人的袖口,“昨天派出去的人呢?”
男人臉色煞白聞言咬了咬牙:“沒見著,昨天派出去人後我就看見另一個腳印是個小孩的,小孩能幹什麼?我讓你趕緊把人撤回來呢?你為什麼不去?”
趙姨娘哆嗦了一下已經有點魂不守舍:“這個死丫頭騙了我五萬兩銀子,想著解決也就解決了,說不定解決了還能把銀子找回來,趁她現在官小惹不上什麼官司......”
“可現在惹大發了!不說太後,單說查案的長寧侯,被抓進去的出來都沒一塊好肉。”
“他們怎麼敢的呀?怎麼敢的呀?”
那是太後和陛下,他們養的那些人怎麼還敢上的?
昨天派出去的人不見之後河邊立刻就傳來皇帝遇刺的訊息,他們立刻派人去找卻已經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只聽說河面上打撈了幾十具屍體。
他們真的統共派了十數人出去,幾十人當中有沒有他們派出去的人不得而知,而一旦被查出來這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不然還是把這件事告訴老爺吧?告訴老爺興許有什麼法子?”趙姨娘忽然道,裴遠珍怎麼說也是太後跟前的紅人,萬一有法子救他們呢?
“裴遠珍那個老東西只會把咱們交出去,生怕牽連了他,咱們盡快把東西全賣了要是有任何風吹草動就立刻脫身。”
趙姨娘大哥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好臉色:“好東西裴遠珍都死藏著呢,你知道嗎?他藏著的東西夠咱們家三輩子吃喝不愁了,讓他拿出來一點救濟咱們家他死活不肯,老不死的東西。”
老不死的裴遠珍心頭憂心忡忡,今天新春早朝太後賞賜對他也是格外優厚,他心中卻並沒有往常的風光得意,反而有些隱隱不安。
直到聽聞裴歲夕也受了賞,又耳聞昨夜的事跡他終於明白太後對他優待是為什麼。
這是一件好事嗎?不,這絕不是什麼好兆頭,歲夕,歲夕......
一大早起來去恭賀新禧的裴遠珍驟然從床榻中起身,摒棄了僕從,自己拿著一根蠟燭靜悄悄來到書房。
他躊躇片刻還是伸手按在了書桌角落的木雕上,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一道封閉的密室大門被緩緩推開。
然而裡面先傳出來的是一陣煙塵,土黃色的塵土厚厚壓在暗室的門縫上,他心中一沉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還不待大門完全開啟迫不及待的吃力推開。
咚的一聲蠟燭落地,在地上不甘的跳動了兩下,火焰猝然熄滅了。
書房的光霧濛濛的,裴遠珍嘴唇顫抖的看著這間沉封已久的密室。
裡面空空如也,曾經堆積如山的東西無影無蹤,只有一堆黃土靜悄悄的塌陷。
正中只剩下一張孤零零的畫卷,那不是什麼名家大作,所以沒有被盜取的價值。
畫捲上只有一個女子,她顯得平凡而溫婉,單眼皮,略長的眼睛,臉頰很圓,她沒有看向畫外,只是朝一側眺望著。
作這副畫的人大約是偷看,於是只留下一張側臉。
裴遠珍的手在發抖,他嘴唇張合,許久猛地癱坐在了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