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扛著羊就回了裴府,遠遠的就開始喊靈書過來幫忙。
靈書一邊坐在院子裡把羊蠍子分出來預備煮湯,一邊神神秘秘的道:“小姐,我可聽說了,小姐的官位是分不著養的,是太後特意賞的,他們都在傳小姐現在被太後賞識以後有的是大官兒做,我就說小姐比他們都強都厲害!可給夫人長臉了!今兒趙姨娘已經來兩回了!”
“不過我聽她們說太後賞的東西要供在家裡的,我都把院子打掃幹淨了,就等著小姐牽回來養了,小姐怎麼給宰了?太後會不會不高興啊?”
裴宣擼起袖子洗刷養骨頭,順手生了個火,把肉先烤了兩串:“因為一看見這羊,我就想到咱倆沒去成草原放羊,看的我難受。”
一看靈書也要跟著愁眉苦臉,裴宣噗嗤笑出來:“逗你呢,趙姨娘來做什麼?”
“不知道啊,看著憂心忡忡的,肯定是擔心大小姐做大官呢,”靈書樂觀的笑起來,“咱們大小姐做大官,以後看誰還敢欺負咱們!”
趙姨娘做了虧心事吧,裴宣站起身來:“靈書你先洗,我吃撐了,出去走一圈兒再回來。”
“那小姐你快點兒,羊湯快好了。”
裴宣一路溜達的後院兒,今天終於沒有鋸木頭的聲音了,一切顯得很安靜,安靜的表面下彷彿有波濤在暗湧。
被挖開的地道已經被填上,再看不出來絲毫痕跡。
但她敢肯定地下的東西已經被搬空了。
湖邊的泥漿裡有雜亂的腳印,急壞了吧?都顧頭不顧腚了。
“大小姐在看什麼呢?”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問,是趙姨娘。
“看風景,”裴宣啃了口羊肉串,“沒有鋸木頭的聲音風景就是好啊。”
這是明涵了,趙姨娘很勉強的笑了一下,看得出來她昨天夜裡應該沒閉眼,那麼精緻的人眼下都有了一圈青黑。
“聽聞昨夜大小姐昨夜陪王伴駕遭了刺客可有傷到?”
就說嗎?牽頭羊怎麼還滿城風雨了?原來是昨日遭刺客聲勢浩大緝拿刺客被瞧見了吧?新春佳節太後陛下長寧侯再加個平南王,哪個不是身勢顯赫,唯有她一個芝麻小官兒插在裡頭不倫不類。
有些人很快就能砸不出點兒滋味來,她肖似先帝常伴太後,太後寡居多年,新春剩下的這幾天她怕是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有勞姨娘關心,我腿也傷著了,手也傷著了,就只剩下臉沒傷著了。”裴宣露出和煦微笑。
還能做個小白臉兒。
“那大小姐還是趕快回去歇著吧,吹了風可不好。”趙姨娘沒有心情同她貧嘴,不自覺扶了扶 鬢角,勉強離開了。
裴宣咬完了最後一口羊肉串,再看了一眼這園子,雕樑畫棟美不勝收,冬天快過去了很快就是新的一年春天,萬物複蘇的時刻。
她去年秋天來這兒預測頂多三五年姓裴的就要抄家預測錯了。
要不了三五年,甚至可能過不了今年春天。
裴家有問題就算她不說當時一起鑽地道的裴靈祈難道會守口如瓶嗎?
既然反正要出事,不如由她來添最後一把火。
趙姨娘憂心忡忡的加快腳程經過某個假山時忽然被一隻手猛地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