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殿中,沈清和從內到外的冷意才被驅散些,只是人還鈍鈍的。先前在刑務司一遭,只是十鞭,幾乎要將他的精氣神抽散了。他後知後覺意識到,昭桓帝下了朝便在含章殿處理政務,直到傍晚諸事皆畢才會回到寢宮。現在才剛下朝沒多久,瓏璋臺內卻有融融暖意,是為了……
昭桓帝從內室繞出來,掌心託著只精巧的瓷瓶。
“你來了。”
沈清和低聲叫了句陛下。
昭桓帝招了招手,示意沈清和走近些。
沈清和被淺色的眼眸專注地看著,聽他問道:“疼嗎。”
廢話,當然疼,疼得要死了。
少年臉色唇色都難看,幾乎要和這身素白裡衫融為一體,這張慣常喜人的臉龐,此刻只有叫人愛憐的羸劣。
沒說話,昭桓帝讀出了他的意思,叫他轉身趴在小榻上,將手中的藥瓶往前伸了伸。
沈清和疼得迷茫的雙眼登時睜大了,他後退不熟,疼的齜牙咧嘴,一邊迅速擺手道:“不必了陛下,我,我自己上藥就好。”讓九五之尊看他的屁股蛋子,婉拒了哈!!
“趴下。”
男人嗓音溫厚卻也不容拒絕,讓人不忘他是整個王朝可以萬人之上,說一不二的存在。
沈清和看了他一眼,想到他在和政殿上力排眾議保下他,沒有抗爭幾秒,就乖乖在桌邊的小榻上趴下。
“朕在西北封地時,北面常常有番邦進犯,作為阻隔胡奴與大雍的第一道壁障,時常兵戎相見,有一番血戰。這是老軍醫常用的金瘡散,治跌僕打碎最好。”
沈清和已經趴好,將自己的腦袋埋進臂彎裡,不看不聽當好了鴕鳥。
一截纖細漂亮的腰肢,掩著弧度被軟薄的衣料勒出,昭桓帝手下微頓,有片刻無從下手的怔愣,隨即面色嚴肅,比對待八百裡急報還要審慎的,拉下少年的褻褲。
道道交錯紅痕已經透進了一身新雪般的細嫩皮肉裡,往下便是渾圓的丘峰。
叫人痛惜,又叫人臉熱。
蕭元政將藥瓶捏在手裡,恍然有種搬石砸腳的錯覺,迅速將灰白藥粉往那惹人遐思的臀上一灑,細致又匆匆拉上褻褲。
沈清和要起身,卻被單手壓回榻上。
“你的傷處上藥後不好亂動,先躺著吧,無聊的話,朕陪你說會兒話。”
沈清和又趴下了。
他趁這難得的閑暇光景,複盤穿來後的一切。想到某些過分的大膽行徑,不由熱汗涔涔,若是沒有昭桓帝庇佑,他早無聲無息地死了一百回。
昭桓帝在他身側坐下,輕柔地撫順他的發。
“經此一役,不能再把你留在身邊,甚至不能留在京都,你能明白朕的用心嗎。”
沈清和:“臣明白。”
“朕知你委屈,但現在仍處多事之秋,朕無法保全你,你可有怨憤?”
沈清和:“不怨憤。”
身下是柔軟的衾裯,細細感受,那火辣辣的傷處似乎真的沒有那麼疼了。
沈清和再三思忖,還是開口:“昔日在含章殿,在小梅園,其實我心裡是有不忿,但如今陛下之心,我已徹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