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其他人,拉弓射箭一氣呵成,身姿矯健得不得了,終於挫敗承認是自己不行,問一旁的侍從要換一張弓。
侍從帶他去兵器架上挑選,沈清和將每一張弓都拉了試過,才選定張小一點,輕一點的,那侍從委婉勸道:“公子,您確定要這個?這弓用力才三鬥,是初學騎射的孩童所用,可能連只兔子也獵不到……”
沈清和剛想回答就要這個,非常適合他,就聽身邊一聲嗤笑,回頭是同樣騎了匹白馬的越芥。
他眼前一亮,瞬間像見老朋友般,引著雪騅溜溜達達走到他身側,“好巧啊越兄,我們又見面了,清談集一別,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越芥一點也不想和他再見,驅馬快走幾步,沒想到這沈清和竟如此不懂眼色,狗皮膏藥般黏在他身邊不肯走。
他喜潔,不願意費心費力出一身汗,來騎射會也只是走個過場,往年都是隨意在外圍獵狐兔了事,如今卻是為了甩掉這沈清和,不得不被逼著向內圈走。
沈清和最喜歡逗越芥玩了,見他冷臉就走,覺得比打獵還有意思,一邊跟著他,一邊在林子裡看風景,把人被逼著跑得看也看不見了,就放棄地走到條溪水邊,任由雪騅低頭飲水。
他的時代這樣的林子已經不多見了,大多都內部建著各種各樣的建築,門口再立一個購票處收錢。現在能在野外走走,吸一口純天然無汙染的空氣,也是獨屬於這個時代的福利。
他四處欣賞,突然見到一團雪白在林中閃現。
兔子!
好近!
獵場裡危險系數最低的動物,沈清和也忍不住手癢,拿出背後的弓箭,心道小孩弓怎麼了,要讓他們瞧瞧小孩弓也有自己的春天。那兔子一直不動,完全沒察覺到危機,只一心一意吃草,他心中一喜,張弓搭箭瞄準——
突然樹叢抖動,他看到了一個幹瘦的身影蹦出,正好將那團雪白撲在懷裡。
沈清和堪堪來得及調轉方向,那箭矢歪歪斜斜地插在了一邊!
紅衣少年驚魂未定,持弓的手都在抖。
嚇死人了!
從哪裡突然蹦出個人來!
撲倒兔子那人也嚇了一跳,驚惶抬頭,見是個手持弓箭,騎高頭大馬的少年,立即提起兔子,起身就要跑,結果被林中橫生的枝杈絆了一跤,一個倒栽蔥摔在地上,沈清和不忍直視,那雪白一團的兔子下了地,立即蹦跳著跑了。
見逃跑無望,那人立即跪下朝沈清和磕頭跪拜,口中含含糊糊,總歸是說些求饒的話。沈清和要問他是誰,從哪裡進來的,他也不回答,只是求饒要走。
紅衣少年摸了摸鼻子,揮了揮手叫他走吧。
男人轉身便跑。
胯下馬兒應該喝飽水了,沈清和拍拍馬背,雪騅很有靈性地轉身,朝回去方向邁步。
“嗖——”
突然穿來破空之聲,隨後是悶響。
沈清和瞳孔緊縮,他回頭看去——
來人長發高束,手裡提著一柄重弓,騎著烏油油的高頭馬走近,見倒下的是個灰布土衣的人,先是驚訝,隨後面露遺憾。
倒地的灰衣人抽搐兩下,伸手向那兔子跑走的方向,不過兩息便脫垂在地上,完全不動彈了。
“怎麼是個人啊。”
越隱嫌惡道。
“什麼東西,也敢闖進我的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