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邀約沈清和,卻不請他們,是視沈家只有他沈清和一人了嗎!
祁連均攤手:“邀帖有限,我手頭也只有這一張。若兩位公子也想去,我便再厚著臉皮去找柳公子要幾張,他為人和善,應是不會拒絕的。”
二人正面色稍霽,就見沈清和搶過帖子,一字一句道:“我大哥庶務日不暇給,我弟弟夜夜挑燈讀書,就不參加這騎射會了。”
沈清淳瞬間再也難忍脾性,這沈清和憑什麼替他做主!身側沈清峰雖有心有不憤,但沈清和都這樣說了,上趕著去討要,反要世家間覺得沈家兄弟不睦,不成體統,只能按下不表,強裝無事。
祁連均朝他們面露無奈。
沈清淳眼見地喘口粗氣,將怨憤壓回肚子裡。
這祁連均又暗地裡陰人,他倒被當六親不認叛徒了。沈清和毫不在乎,他是去打入敵人內部,伺機坐探的,上次清談集他為那春水煎一事算是臉都不要,這次可不能再被拖油瓶攪擾。沈清和嘆口氣,這兄弟二人還以為是什麼好事,他已經在這鋼絲上走了,獻祭了一個沈鳶兒,他們還要上趕著去搶這禍患。
值房裡只留二人,不過很快就排進了新人,不似從前在給事郎一職上浸淫許久的老油條,辦事兢兢業業,特別是對待沈清和,這個將前任統統下馬的同僚,幾乎到了小心敬慎的程度,一時落在他和潘良肩上的擔子都輕不少。
旬休日到,沈清和洗漱更衣,赴郊外麓山參加這騎射會。
雖是騎射會,但沈清和評估,自己繼承到原主的騎射能力,也就很一般。不過這群世家子弟聚集一處,也不能是真全心意打獵,應酬社交總不能帶一聲血呼啦查吧。
沈清和是奔著野遊去的。
天高地闊,整座麓山都是私産,山高林密,水美草豐,據說不僅獐狍鹿羊等食草動物眾多,而且藏有虎豹熊狼等猛獸,到秋冬獵物養得一身膘了,便作圍獵之用。
不似清談集那般廣撒網地發帖,聚集在此地的七成是五姓家族子弟,其餘的無不是多番擇選的少年英才。每人□□都是能叫上種的好馬,遞箭撿獵的僕從也不少,初冬的涼風都被烈火男兒給燻得熱燙,拂過耳畔帶來微微燥意。
沈清和來時差點迷了路,他下場時著一身紅色雲翔符蝠紋騎裝,頭戴火紅束帶,少年身姿筆挺,被收束出一把勁瘦腰肢,隨著□□雪騅挺進,鮮衣怒馬,英姿颯颯。
被接風洗塵的主角二人自然被圍攏在正中央,越霽正和身邊人攀談,一抬眼見紅衣少年,微笑道:“沈公子來了。”
柳汜大笑:“子淵你看,你們穿的一紅一綠,□□一黑一白,顏色上倒是相搭!”
被他點到的越隱背負重弓,偏頭去看,隨後輕哼:“什麼相搭,我這是萬金難求的名馬黑驪,上過戰場,見過血的。他那匹騅馬看著便是和主人一樣的軟腳蝦,怎麼能相提並論。”
柳汜:“你這損人到底的脾氣是得改改,多像你兄長學學,什麼叫君子端方,不然每次清談集品藻都只有我替你說好話,這樣可排不上好名次。”
越隱手中馬鞭一揮,落到地上是一聲脆響,“用得著別人評判?下次讓我的槍和他們問候。”
他們談笑之際,沈清和已經來到近前。越霽率先迎上,後面的人才有了動作。
越霽:“你可算來了,這次可不能說我強取豪奪。”
“哪裡的事。”沈清和道,“我是親自送上門的。”
柳汜笑:“今日也備了酒,沈公子這回可別吃醉了。”
一旁不語的越芥面色有異,顯然想到了先前沈清和那滑稽無理的行徑。
寒暄一陣,遠處鑼鼓聲響,狩獵時候到了。
麓山本就是越隱名下私産,他自認在世家同輩子弟中武藝第一,騎射第一,這次也要一馬當先搶個頭名。
“我已有兩年未到麓山,今日獵場開放,野物想必都已泛濫成群,你們可都要掂量清楚自己的本事,別半途被野獸叼了去,屆時還要我們來施救,那可是丟大人了。”
周圍有人起鬨:“隱公子,這話應該還你,你每次都沖得最猛,我們當中有誰能比得過你啊!”
越隱聽了只輕揚唇角,隻身飛入密林中,身邊同樣擅騎的侍從是跟也跟不上,也疾馳一頭紮入。
陸續有人從各個方向入林,沈清和分到了只綁著紅帶子的長弓,弓弦繃得死緊,沒有一把子力氣難以撼動,沈清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開,結果弓弦回繃的力道將他手都震麻!
這是給人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