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感到嗓子發疼,他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示意崔予執繼續。
“為人臣子,理應為君分憂,可若君之所憂為臣,卻是大逆不道有悖君臣之綱……”
“陛下,該斷則斷。”
皇帝捧著茶盞,問:“如何斷?”
他似真的疑惑,說完滿是困擾的低頭。
須臾間,崔予執想了許多,可話至此處,不容他退後和膽怯。
崔予執跪下:“臣,願為陛下分憂。”
小夏子熱汗滿身的回來,皇帝笑著說:“辛苦了,下去歇著吧。”
接著翻出遊記,神色十分輕松怡然。
小夏子心有疑惑,想到剛剛離去的崔予執,眉頭止不住蹙起。
襄城的天,遠比上都更加灼烤。
傍晚的風將嘉關模糊,星火閃爍,密密麻麻的身影在晃動,風裡是眾人在嬉說。
臨硯和楚天闊從東西兩個方向彙合,兩人看誰都不順眼,西南軍司陽策馬打破僵局,三人上了北城樓。
城樓上不少士卒守衛,黑暗裡,刀柄閃著冷光。
司陽瞥了眼,若非知曉始末,怕是連他都看不出真假人來。
“將軍,一切已安置好。”
楚天闊不明沈清臣到底是何計劃,但還是老實稟報:“前鋒隊從東西城門出,形包抄局勢就位,只是南城門獨餘副將百人,是否太過鬆懈?”
更別提,餘濤還曾叛變過。
沈清臣吹了吹手上木屑,將刻刀和扇子揣入懷中,抬手虛虛丈量了下嘉關和襄城距離。
“除卻光州軍,其他人都撤回襄城,無令不得出城。”
司陽,楚天闊對視一眼:“將軍——”
“這是軍令!”沈清臣態度堅硬:“違抗軍令者,就地格殺。”
司陽雖同沈清臣打交道不多,可從近些時日舉動來看,此人心有城府且說一不二,思及今日佈局,怕是別有深意。
楚天闊舌尖輾轉百語,一對上那雙冷沉的眼,他就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滴溜著腦袋應下。
臨硯:“上都有信。”
沈清臣一記眼光掃過來,臨硯急忙從懷裡掏出來:“當真有信。”
“都下去吧。”
三人轉身下城樓,司陽臨走回頭一瞥,卻驚見那位冷月高懸的沈將軍,面若三月春水,那叫一個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