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予執側眸,對方脖頸處的豔紅更清晰入目,頓時心裡升起說不明的感覺,似乎是厭惡,是討厭。
果然,討厭的人怎麼看都討厭。
沈清臣將他神情收入眼底,勸說著:“周督公此人,不是崔公子能覬覦的,勸崔公子早日歇下此心,省的來日連累家族。”
崔予執臉上微閃,裝糊塗的眨眼:“沈大人此言怎麼說,草民聽不懂。”
沈清臣站定,無論是年齡,還是身高亦或是氣場上,完全將崔予執碾壓。
“崔公子若是真心喜歡,就請收斂此心,還人一個安穩。可若只是……”
崔予執仰頭,問:“什麼?”
沈清臣冷笑一聲,驟然間天地溫度降低,比臘月寒冰不讓多少。
“只是一時興起,就請為著崔家和太後多多考慮,免得害人害己,最後不得善終!”
崔予執被他看的手腳冰涼,後背上蜿蜒一條冰線,似毒蛇前行的路。
“多謝沈大人提醒,只是予執有一問,沈大人可否解惑?”
沈清臣偏頭冷冷吐出一個字:“說。”
“聽聞內閣要改制,不知可當真?”
沈清臣厭惡表露於外,沉聲道:“崔公子,本官是否就朝政之事警告過你?”
崔予執笑了下:“說過,可沈大人知道,我問的到底是不是朝政?!”
“內閣既然想要改制,定然是已不容司禮監,不容周督公,小民雖說無官身,可到底也能幫大人一把。”
沈清臣嗤笑:“等崔公子站在朝堂上,再說這些大話吧。”
崔予執離開周府時,滿心的疑惑,按說沈清臣和周濟政敵,自己如今也算是遞了把柄,怎麼沈清臣看著一點也不積極呢。
沈清臣滿心怒氣,轉了一圈回到臥房,見周濟睡的正香,心頭陰雲一時散開。
嚴冬正添爐火,側眼偷偷看過去,正好瞧見沈大人褪了外衫,捧著床邊湯婆子暖了暖手,這才掀開紗幔走進去。
嚴冬將爐子邊的湯婆子捧起來,關上門悄悄離開。
“嘿!”
嚴冬肩膀一抖,二月探頭探腦的看了眼屋裡:“我家公子——”撓撓頭,“蘇公子在府上等呢。”
嚴冬:“要叫你去。”
二月瞪大眼:“我要是去了,明日就得去嘉關。”
兩人對視一眼,沉默的各自蹲在角落。
半晌,嚴冬起身拍拍衣擺,捋了捋發冠:“那我去吧。”
二月正要感嘆他勇氣可嘉時,就見嚴冬朝外走,他滿臉疑惑:“幹什麼去?”
不是去通知他家主子的嗎?為什麼往外面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