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督公面軟心善,少不得被這人欺負。
“見過督公。”
砰,茶盞碎裂,茶湯濺了沈清臣滿身。
對上崔予執,周濟看過來的視線,沈清臣淡然的撫了撫衣衫,“這茶盞,可真經不起波瀾。”
周濟臉頰一熱,摸了摸脖頸上的虛汗,有點心虛的移開視線。
崔予執眼神幾變,終裝糊塗的看向周濟:“不知督公染了何疾,大夫可來過?”
崔予執眼眸赤城,他的喜惡和熱愛,都在一言一行中清楚表露著。
可週濟對於他,除了警告還是警告。
“本督很好,勞崔公子惦念。”
周濟烏發散落,眉眼低垂柔和了幾分,與平時氣勢淩人完全不同,但那分豔麗還在,形成一種割裂的美。
崔予執眼底露出痴迷,說話也輕了:“不麻煩,只要督公一切安好便是。”
沈清臣眼底生冷,淡聲道:“太後若實在發悶,不如召見些許千金入宮陪侍,也省的崔公子費腳力。”
崔予執蹙眉:“沈大人此話差矣,太後是草民的姑母,草民侍奉左右,也只是盡些孝心而已,沈大人事事都防範在側,是否太過小題大做。”
“呵。”沈清臣嗤笑一聲:“孝仁皇太後把持朝政,孟家外戚專權皆歷歷在目,本官不得不警惕。”
權臣,說這話時本應有幾分心虛。
可沈清臣說著,卻理所應當。
崔予執垂下眼,片刻後緩慢轉眸看向周濟,眼眶紅了幾許,說話氣勢也弱。
“草民,真的只是陪伴姑母而已。再說,內宮的事即便是管也該督公才對,哪裡用的著沈大人。”
砰,沈清臣手裡的新茶盞,再次碎裂。
茶湯灌滿袖,臉色鐵青無比。
周濟接收到危險的訊號,嘴邊話似被強行冷凍,冷了下來:“雖說陛下還未立後,但崔公子如此進出宮闈,到底不合規矩。”
崔予執神情一滯,似沒想過,周濟會從著沈清臣的話來說。
他勉強一笑:“督公說的對,是草民僭越了。”
臨走時,崔予執看著沈清臣,好奇說:“沈大人不走嗎?”他原本只是輕輕一瞥,卻被沈清臣脖頸側的豔紅驚住。
那個痕跡……
崔予執雖說還未娶妻,可歡愛情事卻見的不少。
沈清臣如此疏冷人物,竟也在此事上瘋狂至此?!
是那個傳聞中的未婚妻嗎?
沈清臣淡掃一眼周濟:“告辭。”
崔予執因著對方官身,謙讓慢下幾步,卻見沈清臣不緊不慢,始終與他保持並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