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諒看著眼前的小家夥愣了愣神,他想起了那一年的阿崽喝醉了酒,也是這樣任性地要他抱,不抱就要鬧騰不休。
玉桃夭等了好久,迫不及待地上去拽了拽他的衣角。
顧諒回過神,笑著蹲下來用手輕輕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把她抱在懷裡在街上溜達了半天,回來之後那才叫一個腰痠背痛。
路堪言消失了一整天,顧諒回來之後沒用晚膳就歇下了,半夜的時候門外有些許吵鬧聲。
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起身下榻,開啟房門後瞧見逢衣軒的小廝一個個面色慌張地在他對面的房間進進出出,手裡還捧著幾盆血水。
他心一慌,剛要踏出房門就被突然出現的路堪言抓住了手腕。
被他貿然一拽,一個踉蹌摔在了他懷裡,顧諒閉著眼,在他身上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阿崽,你——”
“進屋去,沒你的事。”
“……”顧諒扣住路堪言要松開他的手,試圖詢問,“阿崽,發生什麼事了?”
“進屋。”路堪言比以往更加執拗。
顧諒看了看他,轉身進屋的同時把他也拽進了屋裡,點燃燭火後轉頭就要去扒他衣服,卻被路堪言一手製止。
“你幹什麼!”
“阿崽,你受傷了嗎?能不能讓我看看?”
路堪言離他遠了一點,“沒有,我沒有受傷,這些血是別人的。”
顧諒鬆了口氣,又輕聲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嗎?”
“嗯。”
“阿崽?”
路堪言抬眸,“新州的平民百姓跟懿州修仙盟的人打起來了,我沒時間管你,過幾天我讓崔來英送你回安州。”
“那你呢?”顧諒下意識問道。
自己其實早就知道當年那個決定的弊端,他想讓整個世間都變成修仙界,讓所有人都可以修仙。
而這些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得到認可和解決的,世人挑起事端也是常有的事。
路堪言跟他對視良久,深深斂目,他問他,“顧諒,我們如今是什麼關系?”
“……”
“既答不出來,就好好待在安州,別再鬧了,我沒那個心思陪你鬧。”
許久後,燭光搖曳,手緊緊攥著腿上的布料。
顧諒“嗯”了一聲,一抬首,發現路堪言早就離開了。
回安州的那日老天爺很意外的沒有下雪,顧諒掀開馬車的車簾,眼神希冀地問他,“阿崽,何時再見面?”
路堪言站在馬車窗前,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你覺得我想跟你見面?”
顧諒又慌了神,“不是,不是的阿崽,是我想,我想跟你見面……”
路堪言緊緊盯著他,幾縷青絲被亂風吹進了馬車裡,像是撒著歡纏住顧諒的手不肯放開,他主動伸手去分開了他跟顧諒糾纏不清的青絲白發,道,“等我來見你。”
車馬遙遙遠走時,顧諒又探出頭往馬車後方張望,正好瞧見兩個陌生人笑著跑過去將路堪言圍著。
他們見到路堪言時眼裡的怦然歡喜顧諒隔老遠都能察覺到。
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路堪言忽然抬頭望過來的時候,顧諒已經迅速縮回了車廂內。
心髒砰砰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