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後幾人頓時笑得直不起腰,契春搭上路堪言的肩膀,揶揄著看向他,“阿言,你把人甩出去作甚哩?”
路堪言斜睨了他一眼,把他的手從肩上拍開,“沒什麼,小孩子胡說罷了。”
崔來英幾人撇撇嘴,只好作罷,夜裡眾人都在玉三三府中留宿。
到了半夜,玉三三哄女兒睡覺的時候,玉桃夭迷迷糊糊的,“漂亮嬸嬸……”
玉三三忍不住扶額,自家這小鼻嘎什麼時候成顏控了,連睡覺的時候都要驚嘆她方才見到的那位從天而降的“美人”。
玉三三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夭夭這麼喜歡漂亮嬸嬸啊,那爹爹問問你,是你娘親漂亮還是她漂亮?”
玉桃夭即便很困,她那張小嘴巴也能說個不停,“娘親漂亮,夭夭最喜歡娘親……”
“……”到這裡玉三三依舊沒發現什麼異常。
玉桃夭說得含混,好像快睡著了,“漂亮嬸嬸,比路叔,還高,頭發,像雪,白白的,長長的,眼睛,像甜甜的,紅櫻桃……”
“……”
玉三三宕機了半秒,一下子翻身將玉桃夭從被窩裡撈出來,扶著她要倒不倒的小腦袋,他嚥了口唾沫,屏住呼吸,“夭夭,把你剛才的話再跟爹爹說一遍。”
……
玉三三敲門的手都在發抖。
在這半炷香的時間裡,他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不去胡思亂想,但夭夭的描述太像了,他不敢在第一時間告訴路堪言。
崔來英開啟門,還沒看清來者是誰,一下子被撲倒在地。
要不是崔巡聽見隔壁房間有異動,他哥今晚就要被玉三三這廝壓死了。
兩人被分開,崔來英躺在地上咳了幾聲,才坐起來,他揉著自己的胸口,沒好氣地看著玉三三,“你丫的最好接下來能說點我感興趣的事,要不然——”
“顧師回來了。”
開口即暴擊。
“你說什麼?!”
這話不是崔來英說的,而是原本在門外準備看戲的幾人突然沖進來異口同聲說的。
深冬寒夜裡凍得幾人瑟瑟發抖,雪風橫掃著無人佇立的長街。
“你確定夭夭是那樣說的?”崔巡又問一遍。
“……”玉三三沉默不言。
本來他很確定的,但是他們都快把新州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人。
再加上崔巡這廝同個問題在短時間內問了他將近二十幾遍,搞得他也有點摸不清究竟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還是自家女兒在胡說。
要真是胡說,也不可能形容得那樣確切,他從未在夭夭面前提及過顧師,更別說如此精準的樣貌。
崔來英他們去到夭夭所說的酒樓,望著深夜裡的新州一片祥和。
片刻後,樓下的燈火闌珊處,出現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路堪言問,“你們在找誰?”
幾人喪得很,都沒心思搭話,“……”
路堪言自問自答,“顧諒嗎?”
“……”話一出口,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了他一人身上。
路堪言望向別處,道,“他在逢衣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