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他的心髒好像突然驟停了一下。
顧諒抱著路堪言的時候感覺自己都還是懵的。
他剛剛瞧見路堪言轉身真的要走的那一刻,顧諒差點急得哭出來。
他怕死了。
路堪言表情木木的,眼裡含著淚,鼻頭一酸,淚水帶著潮意流到臉頰,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根本就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似乎有種被禁錮住的僵硬。
靜默地被顧諒鎖在懷裡,不到片刻又松開,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下意識去摸他散在此間的白發。
“頭發,怎麼弄的……”
路堪言還不明白這種突然悶在胸口出不來又下不去的情緒是什麼。
他只知道,顧諒白了頭。
“……”顧諒一怔,他也沒想到多年以後路堪言跟他見面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
他沒有問自己怎麼在花滿樓,又怎麼成了仙尊,他只是問顧諒的滿頭白發怎麼弄的。
顧諒撓了撓腦袋,眼睛朝著人眨巴了兩下,“它自己就白了。”
“騙人。”頭發怎麼會自己白了。
顯然,路堪言不信。
可也沒辦法,頭發確實是它自己白的啊。
眾人見狀,心知想收路堪言為徒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不停地唉聲嘆氣。
甚至有些都準備跟花滿樓大打出手強搶於人了。
可顧諒沒打算給他們時間反應,拉著路堪言下一瞬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小鬼,剛剛你是要走嗎?”顧諒把他帶到客棧,小心翼翼地問。
“不是。”
“那是作甚?”
“找繩子。”
“你想綁我?”
路堪言眼神暗暗,點了點頭。
顧諒目光驚恐,聲音驀地變大了些,“你綁我作甚?!”
“帶回去養著,他們沒養好你,我能養好你。”
“……”
顧諒感覺自己要完蛋,僵硬地站起來退後幾步,身體和雙手都貼著牆根,想逃卻發現門窗都被自己剛剛進門時給鎖死了,他話都說不利索,“你你你你你該不會還記著那事吧???”
“……”路堪言不吱聲,只是站起來朝他走過去。
見他湊近,顧諒的雙下巴都被嚇出來了,猛的閉眼,脖子後縮,“你你你你幹嘛?”
“顧諒,我能照顧你。”
“我——”
顧諒剛想說話外面一支攜帶靈氣的羽箭刺破窗戶直直朝顧諒的腦袋上射去。
赫然一轉頭,顧諒瞳孔一縮,羽箭的尖端離他的眉眼僅僅只有半指距離。
再一定眼,就看到路堪言一隻手臂抬起來緊緊攥住那支箭的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