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水晶吊燈將璀璨光芒灑向海面,光線穿透波浪,在起伏的海面上碎成千萬點躍動的星光。
一隊身著深藍色制服的接待人員快步迎來,皮鞋踩在甲板上發出整齊的“嗒嗒”聲。
為首的管家梳著一絲不茍的背頭,每一根發絲都像是被精心測量過位置。
他疾步至江敘面前,腰身彎折成精確的45度角:“江公子。”
將“江公子”三個字念得格外莊重,這聲稱呼比尋常的“江少”更多三分敬意。
踏上舷梯時,鞋底與鎏金臺階相觸,發出輕微的悶響。
兩側侍者整齊鞠躬,問好聲如同排練過千百遍:“歡迎江少,沈少爺。”
沈知願:“......”
他腦袋微微一偏,餘光瞥向身側的江敘。
連我的名字都知道?
這是早就料定我會來?
這個認知讓他覺得莫名新鮮。
繼續沿著長廊往裡走,遊輪內部裝潢極盡奢華,水晶吊燈折射出的光線刺得沈知願微微眯起眼。
他抬手擋了擋光線,腕骨在燈光下泛著冷白光澤,手背上未褪的紅痕在強光下無所遁形。
長廊兩側,名畫真跡次第排開,每一幅畫框都鍍著24k金邊,邊角的雕花繁複精緻。
空氣中浮動著特調的海鹽紅酒香氛,奢靡的氣息混合著遊輪特有的金屬味,令人眩暈。
正當沈知願被強光晃得眯起眼時,三層甲板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噔噔噔——”皮鞋踩在旋梯上的聲響如鼓點。
沈知願轉頭望去,只見一個染著奶奶灰短發的男子風風火火沖下來。
那人身上的夏威夷襯衫花哨得刺眼,誇張的熱帶花卉與珍禽圖案隨著他的動作晃出一片令人目眩的色彩風暴。
“敘哥!老爺子說你提前把那幅《海皇的裁決》拍下來了?快讓我——呃?”
腳步聲戛然而止。
來人像是突然被按了暫停鍵,瞪大眼睛盯著眼前這一幕,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賀嶠整個人僵在樓梯拐角處,脖子上的粉色寶石骷髏吊墜隨著他誇張的動作晃來晃去。
他活像見了鬼似的,尾音滑稽地上揚:
“這位是......?”
他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兩人之間來回掃射,最後死死鎖定在沈知願手背上那抹曖昧的淡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