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跑不過。
孟停晚突然停下來,然後轉身。
身後是四個壯漢,身上長了很大的肌肉,看起來有點讓人生理不適,在大家都穿長袖的時候,他們只穿了一件背心,手臂上都有紋身,頭發也剃成了奇怪的圖案。
孟停晚瞭然。
“誒!”只是一個手臂上紋了老虎的壯漢叫了一聲:“你就是孟遠的兒子吧。”
聽到這個名字,孟停晚心下一沉。
“你爹什麼時候還錢?”老虎壯漢繼續說:“他可是欠我們這個數。”他伸出一隻手比了個數字。
“誰欠你的找誰去,我和他沒關系。”孟停晚冷聲說。
“沒關系?他可是你老子!”這是另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壯漢說的:“你老子你不能不知道他在哪吧!”
“你告訴我們他在哪兒,我們就放過你,不然,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我不知道他在哪,”孟停晚說:“我也沒錢,他欠下的債,你們找我幹嘛。”
“不知道?”刀疤臉把嘴裡的煙吐出來:“老子看孟遠那個畜生就是不想還錢,你沒錢?你沒錢就打!”
四個壯漢一下子全部沖上來,孟停晚拔腿就跑。
他打不贏的。
可能也跑不過。
確實,他剛跑出去沒幾步,就被人抓著書包帶子給拉回去,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拳頭。
孟停晚抬手格擋住老虎壯漢的一拳,另一邊又被不知道誰一腳揣在肚子上,他不得不退後幾步,雙手護住頭,後背一陣劇痛,是刀疤臉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根木棍,狠狠打在孟停晚的背上,他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被打趴在地上,他只能本能的蜷縮著身體,護住重要部位,任憑他們拳打腳踢。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壯漢終於停下,孟停晚迷糊的聽著他們說:“這次只是一個警告,下次再還不上錢,就不只是拳頭打打這麼簡單了。”
孟停晚聽見他們的聲音漸遠,才坐起來,慢慢移動靠在牆邊。
全身都痛,他的嘴角破皮,眼角淤青,額頭上不知道怎麼了,一直在流血,從額角一直流到臉側,看著有點駭人。
不是第一次了,要債的總是找不到孟遠,可孟停晚一直在這,他們就來找孟停晚,他們人又多又壯,孟停晚身手再好,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孟停晚靠在牆上,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又是一陣細微的聲音,又有人來了,孟停晚以為是那些壯漢又折返回來,皺著眉頭睜開眼,卻沒看見壯漢,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魏斯言。
他依舊筆挺的站在那,乖乖穿著校服,看著孟停晚。
孟停晚愣住了,他感覺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來,他現在這樣可以被任何一個陌生人看見,就是不能被認識的人看見,更何況還是魏斯言這個煩人的家夥。
魏斯言還是那副冷冷的樣子,整個人清冷而幹淨,站在那,顯得和這條骯髒陰暗的巷子格格不入,好像所有事情都和他不相幹,他也不會花心思去管其他事情。
他的眼裡很平靜,看不出任何感情,孟停晚卻覺得那雙眼睛裡,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孟停晚覺得那是同情。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孟停晚啞著聲音說。
魏斯言沒說話,他抬腳向前走,就在孟停晚以為魏斯言會忽略他直接走掉的時候,魏斯言突然轉過身,蹲下來,眼睛看著他額角的血。
孟停晚被他看得有點不自然,偏過頭,移開眼睛:“你別看我。”
魏斯言沒理他,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巾遞給孟停晚:“擦擦。”
孟停晚有點搞不懂,但還是接過那張紙。
隨後魏斯言站起身,拉了拉衣擺,轉身走了,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孟停晚愣了幾秒,才看著他的背影大聲威脅道:“今天的事你敢說出去你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