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沒有喝醉就好了。”
片晌後,談翌終於松開了他。
心髒怦怦不止,談翌垂下眼眸,指腹摩挲著陸銜月透紅的耳垂,有些苦惱又失落地想,如果不是他喝醉了,他會同意自己對他做這樣的事嗎?
他忍不住在心中罵了自己兩句。
趁人之危算什麼正人君子?
下一秒,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一室旖旎。
談翌看了一眼來電人,走到外面去接聽。
臥室重歸安靜,陸銜月頭腦懵然地仰躺在床上,喘息仍未平複,微微腫痛的唇舌也在時刻提醒他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眼眸半闔,抬起手臂擋在隱隱發燙的臉上,試圖遮掩失衡的心跳。
大腦中像是有一團亂碼,混亂的資料讓程式不斷發出報錯的提示音,“滴滴滴”響個沒完,一時片刻找不到能讓它恢複正常執行的方法。
真是糟糕透了。
……
待談翌接聽完電話回到臥室時,陸銜月已經扯過被子一角蒙在臉上睡著了,似乎是嫌燈光太亮。
談翌替人關了燈,蓋好了被子,坐在床前看了陸銜月好一陣,彷彿不管看多久都看不夠。
如果不是明天一早就要趕飛機,他恨不得等陸銜月清醒過來就立馬告訴他自己的心意,要更正式、更鄭重、更真摯的告白,而不是像這樣趁虛而入,騙來一記親吻。
談翌甚至無法理解一週前的自己,怎麼就偏偏訂了明天一早的航班?哪怕只是遲半天也好。
睡著的陸銜月看上去更柔軟一些,談翌輕輕撫上他的側臉,琉璃棕色的眼眸裡盛滿了熾烈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談翌才合上門離開了臥室。
片刻後,陸銜月在黑暗中緩緩睜開眼,清亮的眼眸中睡意全無。
他從一開始就沒睡著過。
陸銜月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臉,漱完口才發現唇角內側破了點皮,沾水之後刺刺的痛。
那小子屬狗的嗎?
陸銜月後知後覺的生氣,而後意識到好像是他先主動的,被咬成這樣也是他自找的,於是就更氣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湊了過去。
大抵是瘋了。
陸銜月把今晚的沖動歸咎於酒精,但這也並非全無用處,若是哪天談翌問起來,他可以用一句“喝酒誤事”打發過去。
而且那家夥是明天一早的飛機,短時間之內,他們應該不會再見面,把今晚的事情忘掉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心口有些悶,又有些空,陸銜月試圖將那些荒唐的畫面從腦海裡抹去,他無意中抬眸看向鏡子,卻發現自己衣衫淩亂,脖頸和鎖骨處也有可疑的紅痕。
那臭小子……
陸銜月進浴室洗了個澡,那紅痕卻越發豔麗地開在面板上,越搓越紅。
“……”
十分鐘後,陸銜月裹著浴袍走出浴室,把曖昧的痕跡遮得嚴嚴實實,眼不見為淨。
臥室沒開燈,陸銜月躺在案發現場,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舒坦,一直到後半夜也還是沒睡著。
他第一次覺得霂城的夜晚如此漫長。
——
次日,談翌一早就打來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