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談翌下了晚自習就去給談瑤買夜宵,路上碰到了紀茗,兩人剛好順路就一道回去。
常走的公路正在施工,他們不得不繞路,穿進了一條黑漆漆的小巷子,只見寒光一閃,有個黑衣大漢正對著一名大學生持刀搶劫,黑衣大漢見他們走過去,收好剛搶來的錢,又把刀對準了談翌和紀茗。
談翌那會兒年少氣盛,徒手奪刀不說,三兩下就制服了歹徒,他本想把歹徒搶來的幾百塊錢還給剛才的大學生,抬頭卻只看見對方離去的身影,在夜色下顯得單薄又清瘦。
隨後,他將歹徒交給警察,在地上撿到了一枚雕刻著“霂城大學”四個字的紅白色校徽。
紀茗全然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半點沒有公司老闆的威嚴和穩重,他頗為八卦地問,“翌哥,你和小陸就是單純的鄰居嗎?”
“你說呢?”談翌這回答十分模稜兩可。
紀茗直言不諱道,“說實話,我不信,我就沒見你這麼關心過其他人。”
談翌抬眸看了眼客廳的方向,陸銜月坐在沙發上擺弄手機,注意力並不在這邊。
他捏好最後一朵桃花後,漫不經心地說道,“看不出來嗎?我喜歡他。”
紀茗恍然大悟,“哦。”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對他這麼上心,比……”
悟到一半的紀茗倏地意識到哪裡不太對勁,驟然頓住,“等等,翌哥你剛剛說什麼?”
“你喜歡他?!”
相比老同學的大驚小怪,談翌就顯得淡定多了,他卡好油溫將桃花酥放進了鍋裡,花瓣層層綻放,發出“滋滋”的聲響。
只聽談翌慢悠悠地反問道,“怎麼了?我不可以喜歡他?”
“……可以是可以。”
只是學神同學兼偶像作者當場出櫃,紀茗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仔細想想,這訊息對他來說好像也並不突兀。
談翌從初中開始就不缺追求者,但也沒見他對任何男男女女有過絲毫興趣,對誰都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整天不是被學委約著去圖書館,就是被體委約去打球,因為性子隨和,平易近人,頗受同學歡迎。
喜歡男生……倒也合理,畢竟紀茗也想不出談翌當時拒絕校花表白的理由,人家校花無論成績、樣貌、品性、為人都是一等一的好。
紀茗只花一分鐘就接受了這個事實,開始興致勃勃地給談翌出謀劃策。
“那你和小陸表白了嗎?需不需要我把我媽的造型師借你,給你設計個帥氣利落的新發型?你那粉毛雖然帥,但顯然不夠穩重。”
不夠穩重嗎?
談翌當真思考起來。
他確實比陸銜月小幾歲,不過也不見得對方會更傾向於選擇成熟穩重的型別吧。
陸銜月本身就較為沉靜,甚至追求極致的完美主義,要是再找一個屬性相似的人放在家裡日日相對,那豈不是太無趣了?
要他說,性格互補才是最好的搭配,而且陸銜月時不時對他的關心也不是假的。
如果陸銜月真的很討厭他的話,會看到他的“黑眼圈”就關心他有沒有睡好覺嗎?會在他出手打人後關心他會不會成為被告嗎?
以陸銜月的性子來說,那必然不會。
他連吃飯都只是為了維持生命體徵,肯定不會浪費時間和口舌去做多餘的事情。
所以答案已經非常顯而易見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談翌心情極好,將完美綻放的桃花酥小心翼翼地盛出鍋,再擺上盤,最後還點綴了幾顆藍莓,賣相十分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