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信發出一聲古怪的悶笑,眼底劃過異樣的情緒,他就不信陸銜月能裝一輩子的高貴清冷。
離開花園以後,黏著在身上的目光終於消失,渾身的不適感得到舒緩,陸銜月抿了一口茶水,隨手將杯子放到了臺面上。
這酒店的每道門都長得一樣,陸銜月走進來才發現這裡不是週年慶會場的大廳。
大廳明亮寬敞,人卻很少,只有零星幾個人在打桌球,陸銜月一進門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任魯俯身將藍色球擊進洞中,看見陸銜月時不由得眼前一亮,“他就是林哥帶來的人?”
“我去,這模樣生得確實標緻,難怪林哥對他念念不忘。”辛閔浩眼睛都快看直了。
“林哥怎麼還沒來?”
“我都迫不及待想認識一下這位美人了。”
“……”
陸銜月離他們約摸半個廳的距離,沒聽見這些人的討論聲,自顧自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下。
他方才在手機上叫了車,司機說附近有點堵,大概要十分鐘左右才能到達,正好等一等。
反正他已經在週年慶上露了臉,“出席”這任務就算完成了。
大廳另一側,那些人的目光仍落在他身上。
“他明明看見我們了,怎麼還不過來?”辛閔浩坐在臺球桌邊緣,慢吞吞地往臺球杆上擦巧克粉,心思全然飄到了陸銜月身上。
任魯耐人尋味地笑了聲,“林哥不是說過嗎?他這朋友性子冷,就這一點最迷人。”
辛閔浩按捺不住急躁的心情,當即跳下臺球桌,頗為興奮地說,“不如我們過去和他打個招呼。”
兩人還沒走到陸銜月跟前,就有人推門而入。
“林哥!”
“你可算來了。”
林龐暉開門的一瞬間就定住了目光。
陸銜月坐在窗邊,桌上攤著他從書櫃上隨手拿來的雜志,日光透過玻璃灑進大廳,在他身上鍍了一層柔和的淺光,一旁的鮮花也不及他奪目。
他對周遭的事物漠不關心,全然不放入眼中,就算有人走到了他跟前,也不值得他抬眼一顧。
林龐暉回過神,展露出一個溫和無害的笑容,斯文俊秀的臉上滿是柔和,他坐到陸銜月對面,直白邀請道,“這位先生,有興趣和我喝一杯嗎?”
陸銜月遲遲沒收到司機達到的訊息,見車輛還在三公裡外,隨即取消了訂單,打算乘地鐵回去。
他將雜志放回書櫃,彷彿沒看到林龐暉似的,沒理會對方的搭訕,徑直往外走。
辛閔浩已經走到了陸銜月身後,“還敢沖林哥甩臉,這性子夠辣啊,不知道這是誰的地兒嗎?”
任魯站在門口,擋住了陸銜月的去路,他倒是看明白了,這人不是林龐暉帶來的男伴,只是不知道此處有人包場,誤闖了大廳。
陸銜月抬眸瞥了瞥面前這幾人,他們模樣輕浮,非富即貴,一看便知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林龐暉原本不相信蒲信的言辭,霂城哪裡會有他沒見過的美人?如今見了陸銜月本人,他才知道蒲信所言非虛。
如果說方才他對陸銜月的興趣只是九分,現在已然超過了十二分,還沒有人敢這麼無視他,不把他放在眼裡,甚至把他當成空氣,尤其是……他還長得如此漂亮。
“我這兩位朋友不太禮貌,你別在意。”他一派斯文溫潤的模樣,還作勢訓了任魯和辛閔浩兩句。
林龐暉的手指輕磕了一下臺面上的茶杯,猜測這應該是陸銜月帶來的,畢竟他這裡不會出現酒以外的東西,林龐暉順勢將茶杯端起,送到陸銜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