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信一招不成還想繼續,他剛準備走上前,卻不知從哪兒鑽出來一名高個子男生,只見這人蠻不講理地擠到了陸銜月的身邊,佔據了他的位置,他渾身濕淋淋的,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
他語氣輕快道,“帶我一個。”
蒲信面露嫌惡之色,立馬往後躲開,生怕弄髒了自己昂貴的西裝。
高個子男生染了一頭粉毛,笑起來滿面陽光,讓人發不起脾氣,他把蒲信的躲避當成禮讓,滿懷感激地說道,“這位先生,你真是好心,特意把傘下的位置讓給我,太不好意思了,謝謝啊。”
蒲信:“……”
他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不想讓髒水濺上自己的衣服而已,然而這人的語氣實在太過真誠,他想反駁也無從開口。
蒲信站回屋簷下,陸銜月周身的不適感消失,他看了眼旁邊的粉毛落湯雞,隨口問道,“沒帶傘?”
下午談翌還在微信上問他有沒有帶傘,結果沒帶傘的是他自己。
“沒,本來打算在醫院過夜的,但是瑤瑤的情況好轉了很多,我媽就把她接回家住了。”
談翌去買芒果椰汁糕的路上就下起了雨,他沒帶傘,盡管交通都靠車和地鐵,也免不了需要走路,淋濕以後他想買杯咖啡暖暖身子,卻看見有名矮個子西裝男試圖對陸銜月動手動腳。
談翌走過去的時候,西裝男躲得太快,都省得他動手了。
今天的雨不小,他渾身濕透,很小心地沒碰到陸銜月的身體,怕把他的衣服也一併沾濕。
“陸銜月,雨越下越大了,我們回家吧,今晚喝鴿子湯,去去寒。”
聽到這裡,蒲信瞬間想起了陸銜月之前的託詞,看來“家裡有人在等”不是藉口。
蒲信神色輕蔑地打量著談翌,心中忿忿,這粉毛穿著一身豔俗的棗紅色外套,沒品味極了,也就長得帥點,個子高點,除此之外毫無特點,看樣子就是個窮酸大學生。
可偏偏陸銜月更願意搭理他。
蒲信掩下心裡的不爽,沖談翌微微一笑,視線卻緊跟陸銜月,他問,“陸老師,這位是?”
談翌臉上掛著笑,替陸銜月回答說,“我們是鄰居,住對門的那種,每天都一起吃飯。”
什麼鄰居會每天一起吃飯?
這鄰裡關系和諧得太過了頭吧。
蒲信還想說什麼,助理的車就在此時到達了咖啡廳門口,他只好收下心思,不甘心地離開了。
雨還在下,談翌和陸銜月同撐一把傘,往小區的方向走。
傘下,談翌忽然問道,“你看不出來嗎?”
“什麼?”
談翌意有所指,“他對你有意思。”
“那又怎樣?”
陸銜月一開始並沒有想太多,蒲信今天的舉動和意圖過於明顯,他又不蠢,當然知道蒲信的意思。
從他上學到工作,這種人數不清有多少,陸銜月已經見怪不怪了。
聽他這麼說,談翌面色有些許古怪,“所以你就任由他去摸你的手?”
“沒碰到。”
談翌從沒被淋濕的口袋裡拿出幹淨紙巾,放進陸銜月手中,“擦擦。”
“擦什麼?”
他都說了沒碰到。
談翌直接拿過紙巾,把他的手背和掌心都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就連傘柄也沒逃過。
陸銜月:“……”
他又犯什麼病?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