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結束通話,談翌將手機扔在了枕頭上。
陸銜月冷聲命令他,“鬆手。”
談翌不僅沒松,反而握得更緊了,陸銜月不禁擰起了眉,往回縮了縮腳,卻被人拉了回去。
陸銜月雙手撐在身後柔軟的大床上保持平衡,談翌忽然俯身逼近,單膝跪在他腿間,小心地避開陸銜月受傷的地方,低聲問,“還踢嗎?”
臥室頂燈明亮晃眼,談翌身形高大,陸銜月半個身子都被籠罩在談翌的影子裡,出乎意料地從這個小他六歲的家夥身上感受到了幾分壓迫感。
“我讓你鬆手。”
談翌的手勁比他想象中更大,陸銜月的腳腕像是被禁錮在了紋絲不動的鐵鎖中,他用力掙紮好幾次無果,氣急之下,腳一抬,狠狠踢向談翌的腰腹。
“嘶……”
談翌佯裝吃痛,“你好兇。”
陸銜月知道他是演的。
這家夥的腹部肌肉在繃緊狀態下又硬又結實,陸銜月那一腳雖然用力,但根本沒傷到他分毫。
兩人無聲地對峙著,互不相讓。
片刻後,陸銜月先動了手。
他用力攥緊談翌胸前的衣襟,即使身處下位,氣勢上也半分不落下風。
“我再說最後一次,鬆手!”
動作間,陸銜月的浴袍已然敞開大半,露出瓷白的肌膚和腹部隱約可見的肌肉線條,他也無暇去管。
談翌的目光緩緩往下落,又剋制地移開。
他鬆手的同時,門鈴也響了起來,談翌當即往後一撤,退至安全範圍,端端正正地站在床邊,面露微笑道,“應該是午飯到了,我去開門。”
談翌瞬間恢複那副溫和無害的模樣,彷彿剛剛抓著陸銜月不放的人不是他。
陸銜月坐直身子,被抓過的腳腕還留著對方掌心的觸感,溫熱灼燙,揮之不去,惹人厭煩。
隔著臥室房門,他聽見了談翌和服務生交談的聲音,陸銜月嘗試著前腳掌著地,患處還是會不可避免地受力,不過這疼痛並不嚴重,可以忍受。
陸銜月扶牆走出去的時候,服務生已經在餐桌上布好了菜,禮貌地退出了房間。
談翌看見他,立馬放下手裡的餐具,走到陸銜月跟前,“你怎麼出來了?”
他伸手扶住陸銜月,卻被人推開,陸銜月看也不看他一眼,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餐桌前。
談翌檢視過他的傷勢,雖然算不上特別嚴重,但也作不得輕微,還是得好好靜養。
他將盛好的一小碗米飯端到陸銜月面前,語帶關心地說道,“你這幾天最好不要走動太多,防止二次受傷,不然含章姐會擔心的。”
陸銜月冷漠道,“只要你管住你的嘴,別在她面前亂說話,她就不會知道,自然也不會擔心。”
談翌一時語塞,過了片刻,才繼續問,“你總是這樣嗎?”
“哪樣?”
“拒絕別人的關心和好意。”
陸銜月語氣冷冰冰道,“我不需要。”
談翌對這個答案早有預料,也沒再多說,默默往他的餐碟裡夾菜,嚴格按照膳食搭配原則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