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翌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方才的事一字未提,也跟著附和,“我想也是。”
柳含章沒注意到兩人間的奇怪氛圍,兀自將裝飾物通通拎了起來,“都別站門口了,進去吧。”
陸銜月沒有讓談翌進門的意思,但柳含章已經開了口,“小翌也進來,幫忙裝飾下屋子。”
談翌愉悅一笑,答應下來,“好啊。”
他沖陸銜月揚了揚手裡的花燈,像是詢問對方是否要收下,陸銜月沒說要,也沒有拒絕。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靜,談翌看出一點端倪,沒再詢問,非常自覺地把花燈和窗花拎進了他的家門,就當陸銜月默許了。
“陸銜月——”
聽到柳含章見他全名的時候,陸銜月才想起了被他遺忘的晚餐。
兩秒鐘後,陸銜月站在餐桌邊,柳含章頗為生氣地指著咬了兩口的三明治,“你怎麼又吃這種沒有營養的東西?都說了速食品吃多了不好……”
柳含章給他舉例說明瞭整天吃速食品的壞處,陸銜月沒有辯解,她直接把三明治扔進了垃圾桶,沒好氣地問,“你家沒有別的食物嗎?”
談翌聞言,不動聲色地瞥了陸銜月一眼,隨後走到廚房搜尋片刻,只見他中午就準備好的飯菜果然還是原封不動的樣子。
人贓並獲,陸銜月無從辯白,已經做好了被某人當面告狀的準備。
談翌慢悠悠地開口說道,“中午離開前,我替你做好了晚飯。”
果然是要告他的狀吧?
陸銜月臉色越來越冷。
卻聽談翌略顯遲疑地說道,“當時走得有點急,我是不是忘記把這件事告訴你了?”
?
事情往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疑惑從心底升騰而起,陸銜月抬眼看向談翌,不懂他為什麼要替自己圓場,但為了避免被柳含章責罵,他淡然地應了一聲,算是回答。
聽他這麼一說,柳含章的氣頓時消了不少,她轉而看向陸銜月,叮囑道,“以後都別吃你那個三明治了。”
“嗯。”陸銜月心不在焉地應聲。
五分鐘後。
談翌從微波爐裡端出熱氣騰騰的糖醋排骨和山藥蘿蔔湯,陸銜月坐在餐桌上,被一左一右兩個人盯著進食。
柳含章語氣嚴肅,“乖乖吃完,不許浪費。”
談翌也笑盈盈地說道,“分量不多,嘗嘗味道,最好能提點意見,我好改進改進。”
陸銜月:“……”
這頓飯吃得格外漫長。
即便是在休息時間,柳含章的工作電話也頗為頻繁,她看了眼來電人,起身拍拍談翌的肩,“我去接個電話,小翌你幫我盯著他好好吃飯。”
“好啊,含章姐你忙。”
柳含章接起電話走向陽臺,陸銜月在她背過身的瞬間,緩緩放下了筷子。
談翌將陸銜月的舉動看得分明,他眸裡含笑,面上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但這只是看上去而已。
他饒有興味地瞧著陸銜月,手指輕扣桌面,指了指餐碟裡剩下的排骨。
談翌嗓音溫潤,說出來的話對陸銜月而言卻是一種天真的殘忍。
“再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