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阮寧又一次婉拒了白喬樺的邀請。
他可不想再去一次博物館。
白喬樺追求得越來越猛烈,連學校的不少人都聽說了,他越是窮追不捨,阮寧就越是厭倦,對他避之不及。
可以不要用那麼幹淨的眼睛看他嗎?可以割去舌頭再也發不出那些溢美之詞嗎?可以不要再喜歡他嗎?
阮寧覺得白喬樺和自己就是世界上的兩種極端。
白喬樺善良,阮寧惡毒;白喬樺單純,阮寧陰暗;白喬樺對一切都報以美好願景,阮寧只想讓全世界的活物全去死。
白喬樺越是靠近他,他就越想摧毀這個人,想把他的心髒挖出來看看裡面跳動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如果他也是白喬樺這種性格,宋汝南現在大概會過得很好。
阮寧把手機撂在床上,握緊了拳頭。
又是宋汝南!
他時不時就會想起這個人,在白喬樺出現以後想起的頻率變得尤其高,這並不是一種好兆頭。
“說實話,白喬樺還不錯。”吳捷說。
阮寧轉過臉,吳捷嘁聲:“瞪什麼,把你眼珠子收收。”
有人投進球,操場登時一片狂歡,阮寧捂住耳朵,哼笑:“那你去和他談。”
“滾。”吳捷的表情彷彿吃了蒼蠅,“老子是直男。”
“那我也是。”
“呵。”
阮寧抬手擋住射下來的陽光,睫毛輕輕顫動,整個人在光下呈現出脆弱的神態。
老天爺賞賜給他一副天生的冷懨氣質,這種氣質在俞昭死後轉化成一種來源於心境的壓抑憂鬱,就算是知道他現在好得很,吳捷也不忍心再故意氣他。
“我是覺得,人總要往前走。”吳捷斟酌開口,“俞昭那事……不怪你。”
阮寧睨他一眼,沒吭聲。
不全是因為俞昭,阮寧在心裡想。
即使羞於承認,他也不得不說,從宋汝南離開後,他的生活完全脫軌。
吳捷琢磨著開口:“你不會還想著弋桐吧?”
阮寧愣了下:“弋桐是……哦,想起來了。”
吳捷簡直是服了:“你到底是怎麼了?總不能是在想宋汝南吧?”
這句話本來是順口胡謅,卻沒想到話音一落,阮寧沉默下來,眼裡醞釀起吳捷看不懂的複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