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女孩又來了,阮寧指了指桌上的點心,溫柔地笑道∶“你吳捷哥哥送過來的,你帶回去吧。”
小女孩羞赧道:“不用了。”
“你眼睛都快黏上去了。”阮寧推給她,“吃吧。”
“謝謝阮寧哥哥!”小女孩不再推辭,把點心塞進自己懷裡,笑彎了眼。
阮寧也笑,隨手把花放在花瓶裡,取出彩卡把它小心收在抽屜裡。
服務臺打來電話要繳費,阮寧現在一個人在病房,他拿上手機隨意披了件薄衫過去。
電梯門下了一層樓暫時停住,兩邊門緩緩拉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攬著一個戴著口罩的青年往裡進。
青年看見阮寧,臉色驀地漲得通紅,頭垂得低低的。
反倒是那個中年人,從進入電梯開始就目不轉睛地盯著阮寧,目光在他身上放肆打量,阮寧皺了皺眉,滿臉厭惡。
等待繳費的時候身後親暱的倆人好像是長在後背的黏糊糊的蛞蝓,油膩老土的情話從中年男人的嘴裡冒出來。阮寧惡心得頭皮發麻,快要把吃的飯吐出來。
大庭廣眾之下,尤其是在醫院這種嚴肅的場合,異性情侶尚且都保持著矜持的距離,兩個大男人卻在演著你儂我儂的戲碼,也不知道是該佩服他們兩個心理素質強大還是路人的容忍度高。
阮寧自認是一個耐心的人,但是在蘸滿油汁的情話打擊下也有了告罄的趨勢,身後的中年男人接了一通電話,嘴裡不知道在罵罵咧咧什麼。
周圍人都已經露出了厭惡的神色,男人結束通話電話在青年額頭“吧唧”一口,發出黏膩的聲音。
“寶貝,公司有事情,我先回去,你自己付錢。”
青年應了一聲。
身後的男人走了,阮寧是最先鬆了一口氣的,如釋重負得好像被玷汙的人是他一樣。
沒了討厭的人,彷彿連時間也過得快了不少,他繳完費還朝工作人員禮貌地笑了下。
“阮寧!”
青年和他一前一後繳費,他前腳剛走青年後腳就追過來抓出他的袖子。
阮寧彷彿是被什麼髒東西碰到般猛地甩開他。
“有話就直說,不要碰我。”
青年垂喪低頭,揭下純黑色的口罩露出那張和上次在花園見到的一模一樣的漂亮臉蛋。
“我和那個男人……我……”青年臉色頗為難堪,“雖然我是和他……但是我其實……”
“你和我說什麼?我說過,你和誰睡跟我沒關系。”阮寧露出不解的表情,想到那個油膩惡心的中年男人,他胃部就躥起一陣海浪似的感覺,惡劣道,“但是俞昭,你是真的不挑食。”
他是不介意他的情人們和別人發生關系,反正他和他們又不是談戀愛的關系,何況他自己也喜歡四處招蜂引蝶。
但是一想到和他睡過的人可能也會和剛才那種豬頭有親密關系,渾身就直起雞皮疙瘩,有止不住的嘔吐沖動。
看見俞昭慘白的臉,他忽然明白過來一些東西,挑眉奚笑∶“你不會是還在記仇我上次什麼都沒做就把你從酒店趕出去?”
“什麼……”
他嗤嗤嘲諷∶“那你可真是捨得下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