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宋汝南偏過頭,顴骨高高腫起。
阮寧體弱力小,打起人來卻意外地狠,理智的弦崩斷,一拳下去猶嫌不夠,揪住宋汝南的衣領又砸下去。
“夠了。”
宋汝南冰冷的手掌包住阮寧的拳頭,悶熱的巷道躥起絲絲寒意。
他盯了阮寧很久,面容隱在路燈的死角,顯得頗為晦暗,五指微微收緊,阮寧吃痛叫了一聲:“放開!”
宋汝南紋絲不動,連表情都沒有松過一分,阮寧的拳頭掙紮不過便揮了另一隻手。
宋汝南毫不客氣地拍開。
他甚至只是抬了下手的動作,似乎只是打算整理好衣領,即使是被人按在牆面也依然不減氣度。
阮寧恨得牙癢癢,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想拖著宋汝南一起撞牆一了百了,省得往後的百年糾纏。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一定會因為恨宋汝南而死。
“你給我聽著。”他扼住宋汝南抓著他拳頭的手腕,指尖抵著跳動的脈搏,恨聲威脅,“離弋桐遠點,你敢和他發生什麼試試。”
宋汝南久久地沉默,沉默讓他難受,心跳悶在胸腔,即將忍不住發作時,宋汝南輕飄飄說了嗤了一聲。
“你算什麼?”
巷子的悶熱一股腦砸下來,腥臭腐爛的氣息在四周繚繞,不知道是因為難捱的環境還是憋在胸腔的怒氣,阮寧頭腦發暈。
“你什麼意思?”他咬緊了腮幫子,手指發狠。
宋汝南輕聲嘲諷:“你算什麼,我和弋桐之間,你以什麼立場插足?”
“你找死!!”
被戳中心事的阮寧怒罵,手臂高高抬起就要落下,淩厲的風呼嘯而過,霎時天旋地轉。
“呃……”阮寧的後腦勺被撞得鈍痛,肩胛骨微微發抖,“王八……!”
罵聲戛然而止,腎上激素伴隨著驚懼直沖腦門。
宋汝南掌著他的後頸,冰涼的指腹按在跳動的動脈,無異於被蛇身盤繞。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宋汝南屈起的膝蓋正抵著他的小腹,稍一用力就痛得弓起身子。
“你……你放開……”阮寧的呼吸都在抖,胃部翻江倒海,捂住嘴巴留住最後的體面。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宋汝南墨黑的眼眸裡不露情緒,“厭惡我的是你,看不到我就消沉,看見我又發瘋,這也是你。阮寧,你很難搞。”
“放屁!”阮寧怒聲反駁,“我什麼時候因為你消沉,我巴不得……”
“閉嘴。”
宋汝南捂住阮寧的下半張臉,膝蓋又往前頂,阮寧痛苦地蹙起眉毛,眸光浸潤一層水光。
“你不用開口。”宋汝南的手掌往上移,手指插入細濃的發間,驀地手指緊攥。
阮寧迫於牽拉力仰起頭,一滴淚措不及防砸下來,像神話裡引頸受戮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