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人是誰,也沒神志和精力支撐他去管,他撐床坐起來,胳膊搭上那人的脖頸。
宋汝南推開他的臉,冷淡開口:“離我遠點。”
阮寧睜大失焦茫然的眼睛想要看清他的臉,眼尾挑起一抹上揚的薄紅,可惜在宋汝南眼裡和街上的路人甲乙沒有區別。
“說話。”宋汝南又拍了兩下他的臉。
阮寧不知道把他認成了誰,緩緩眨了下眼,露出一個羞怯的微笑,緊接著不滿地撇嘴抱怨:“弋桐,你好兇。”
說完還收緊胳膊,腦袋在他側頸蹭來蹭去。
宋汝南:“……”
有柔軟的東西貼上脖頸,宋汝南的手指動了下,目光冷沉。
阮寧的唇瓣比他的心腸軟,睫毛若有似無地掃在肌膚,他溫言軟語地向“弋桐”獻好。
“一起去玩好不好?別對我那麼冷淡,你和我說話的樣子真漂亮。”
低啞的嗓音帶著笑輕輕從嘴裡飄出來,帶著調情的意味。
宋汝南的掌心在阮寧墨黑的後腦勺撫了兩把,微微使力攥上短發,強硬地把阮寧扯開。
阮寧吃痛哼了一聲,頭皮被撕扯的痛意讓他的神志回籠,瞪大眼睛。
“宋、宋……”
“滾開!”
他的表情驟然從柔弱不堪變得兇狠惡劣,手掌抵住宋汝南健碩的胸膛往後推。
“老實點。”宋汝南一把握住阮寧的手腕。
阮寧大口喘著氣,眼神憤憤,“你來幹什麼?”
宋汝南的臉上飛快閃過一絲嘲諷,阮寧更加憤怒,拳頭又要落在他臉上,被宋汝南五指一彎包住。
“吃你的藥。”
床頭櫃擺著盛了半杯水的玻璃杯,上面冒著熱氣,阮寧怔了兩秒,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憤恨,半生著幾分羞惱。
玻璃在地上發出破碎的聲音。
溫水蔓延到腳底,碎片迸裂在腳邊,宋汝南紋絲不動,只垂眸看了一眼,抬起眼皮視線移到阮寧漲紅的臉。
“你來做什麼?”阮寧一字一頓地重複,憤怒的眼睛爬滿戒備,胸膛劇烈地起伏,急促地喘著呼吸。
宋汝南輕笑,諷刺地掃了他一眼。
阮寧的手指幾乎要抓破被子,被反複的噩夢折磨一夜的餘悸尚未消弭,又被宋汝南譏諷的目光激怒,想起剛才他在宋汝南面前做了什麼,表情更是惡心得扭曲起來,胃酸跟著上湧。
宋汝南冷靜的態度把他襯得像一個跳梁小醜,就好像只有他始終在堅持不懈地演著一場獨角戲,即使是剛才親暱的舉動,姓宋的也能無動於衷。
心口的氣越堵越悶,渾身止不住地發抖,再不發洩就要爆炸。
“你說話!!”
阮寧忍無可忍,大叫著揮起拳頭撲過去。
“嘭”地一聲悶撞,宋汝南好整以暇,側身俯視倒在地上的瘦削身體。
阮寧被摔得暈暈乎乎,喉嚨冒著腥氣、頭暈、心疼、胃也很難受,兩只胳膊磕在地板上被震得發麻,被他摔碎的玻璃片紮破睡衣刺進肉裡。
他恨恨抬頭,瞪著一雙泛起血絲的眼睛,眼周通紅,宋汝南淡淡睨視他,對他的怨毒呈現出一種不予理睬的輕蔑。
“混蛋!!”
阮寧重重捶地,發出一聲小狗似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