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遠伸手接住掉落的黑色灰燼,那東西看著有形有質,但落到手上就變得無影無蹤了。
這個城和剛才的枉死城大不相同,城裡的高樓屋宇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歪七扭八的各種破屋。還有各種高聳的塔樓星星點點落在四周,看著不像是個城,倒像是兵營。
只有那城邊的佛寺還在那裡,不過高塔已經殘損,透過塔尖的殘骸能看到半個圓溜溜的東西在閃閃發光。
“鬼差大哥,咱們這是在哪啊,還是在枉死城嗎?”道遠問,
“恩,”獨獾露出了糾結的表情,“是,又不是。”
“怎麼個不是法?”
獨獾回答道,“這裡雖然和枉死城是同一個地方,但卻叫另一個名字,所以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地方。”
狼駒問,“這裡叫什麼?”
獨獾指著四周的城牆問道,“你們看看那四周的城牆,看出什麼沒?”
道遠用手搭起涼棚望了望,四周的城牆沒有了規整的氣勢,高低不一歪歪扭扭,而且薄薄的一片,看著十分別扭,“這城牆看著,好像比原來薄了不少,而且更黑了。”
“那當然了,四周都是用鐵皮鑄造的,這裡就叫鐵圍城!”
阿奇布說,“鐵圍城?沒聽說過。”
道遠心裡一驚,這地方也只在書文裡聽到過名字,沒想到今天還能見到實物,他對阿奇布解釋道,“這鐵圍城,也叫鐵圍地獄,是十殿閻羅手底下的大城之一。”
“地獄?”阿奇布有些緊張,看著眼前的景色,確實有點讓人喘不過氣來。
狼駒也恍然大悟,“鐵圍城居然就是枉死城的另一重身份。這枉死城本身就是地域,怪不得這些鬼差說自己罪大惡極,一入濁霧坡就有百鬼掏心。”
道遠抬頭看著從頭頂不斷飄落的黑色雪花,天空就算他望到盡頭也只有無盡的黑暗,彷彿這黑色的雪花就是它的孩子,被它迫不及待的被播灑了下來,“我也只是聽過其名字,這城名氣不大,但是確實是有地獄之名。依我看,這裡的兇相跟地獄差不了多少。”
“大叫喚山。”狼駒看著那邊的人首山,山上的白旗引起了他的注意。
狼駒指著山說道,“卞城王和鬼兵,應該就是去了那裡吧。”
獨獾笑了笑,“你這野鬼還生的好眼力,沒錯,眾兄弟和王爺是去了大叫喚山。”
狼駒接著問,“多久了?”
“這個,確實不知。”獨獾搖搖頭。
“那卞城王走的時候命書上是什麼年號?”
“也不記得,不記得,”獨獾搖搖頭,“自從沒有鬼魂進城,我也很少看命簿了。平日裡就在城裡四處閒逛,射射箭,睡睡覺,具體什麼年歲真的記不得了。”
獨獾的眼神遮遮掩掩,狼駒已經察覺到了一絲不妙。
“哦?那今天我們幾個剛出現在門口,你就迫不及待的開啟大門,還把我們當做進城來的冤魂,這是為何?”
獨獾用手指了指他的大耳朵,“你看看這兒,我這耳朵大你十倍,聽得也多你十倍。你們那種動靜,我在城裡睡覺都聽得著。現在我已經將枉死城的情況全部告知你們了,你們呢?從哪來到哪去?快點一一報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