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時候,何愈睡不著。
手壓放在被子上,睜眼看著天花板。
房門輕擰,然後被推開。
白悠悠穿著吊帶睡裙,抱著枕頭進來:“我就知道你肯定睡不著。”
她反手把房門關上,“我陪你一起睡。”
何愈從床上坐起來:“你怎麼還沒睡?”
她上了床,掀開被子,一霎,涼風誤闖入溫暖的空間。
“擔心你。”
離開被窩太久,白悠悠身上的熱氣似乎已經完全消退。
她冷的往何愈身上靠:“凍死我了。”
何愈無奈的笑道:“明天不是還要拍戲嗎?”
“拍戲哪有吾兒重要。”
“沒大沒小,這麼和爸爸說話?”
然後又是長時間的安靜。
窗外,是呼嘯的冷風,甚至連窗戶也無法隔絕聲音。
聽上去有點像百鬼夜行時,詭異到極致的哼唱。
白悠悠抱著她:“何愈,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麼想和你做朋友嗎?”
她問:“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你很勇敢,也很堅強,這也是我最羨慕你的地方。”
“從前的何愈,哪怕遇見了再大的挫折,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鬱郁寡歡到徹夜不眠。她可能會難過上一陣子,但最後,還是會勇敢的去面對,解決它。”
她說,“沒關系的,這只是一個挫折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總會解決的。”
是啊。
何愈想,這只是一個挫折,就算它再難克服,也終究會有解決的方法。
睡到昏沉之際,她做了一個夢。
這段時間,她反複的做著同一個夢。
她被徐清讓推下陽臺,他的表情猙獰可怖,似乎是真的想讓她去死。
即使一直重複的夢到,每一次,她都會突然驚醒。
那個時候的恐懼,加深在她的腦海裡。
只是今天,夢中的場景似乎變了。
男人穿著淺灰色的家居服,柔軟的面料,陽光映照在上面。
溫暖的讓人想要一頭紮進他的懷裡。
他關了火,白皙修長的手,握著鍋柄,把面條盛進碗裡。
用力時,指骨明顯。
他溫柔的看著她,嘴角被笑容扯成一條弧線:“餓了嗎?”
低軟的聲音,在她耳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