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焯峰逼近,明燭下意識往後退,直到把她逼得貼上衣櫃門,退無可退。
他垂眼看她,低聲:“嗯?真當我死了是不是?”
明燭咬著唇,對上他漆黑的眼,想起上次他說的,除非他死,否則那幅嫁妝就該是他的,就算他死,也要燒到他墳頭上。
明明是個軍人,偏偏這麼霸道強硬。
她低下頭,“我沒有。”
陸焯峰看著眼前的姑娘,深吸了口氣,“沒有的話,那怎麼會在我手上?”
明燭別過臉,脾氣也硬,“我不知道買家是你,知道的話,我肯定不賣。”
陸焯峰:“……”
半響,他氣笑了,抬手在她腦袋上搓了一把,解解氣,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掰回來,太高,迫使她對上他的視線,“喜歡野草,野草是我,山峰也是我,還說跟我無關?就這麼賣了,你真捨得?”
當年十八歲的明燭,藉著一根野草跟他表白過了,“我喜歡野草。”
當初他還以為小姑娘只是順著接了句玩笑話,畢竟,以她的性子,也不可能當著別人的面表白,但他想錯了,十八歲的明燭很隱晦地說過喜歡他。
“……捨得,反正也醜。”
明燭低垂著眼。
陸焯峰盯著姑娘白淨漂亮的臉,氣消了一半,想起那個售價,又忍不住咬牙切齒:“200塊,繡了一年多的東西,清倉大甩賣都不止200吧?虧你賣得出去!”
明燭:“……”
所以,他最在意的是價格嗎?
陸焯峰想起那個價格,又是一股憋悶,垂著眼看她:“嗯?還是你覺得我只值200塊?”
“……”
“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我掛了半年了,一直沒人買。”
“……”
陸焯峰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真是被她折磨死了,“半年?”
“嗯。”
他冷哼:“也虧得沒人買,要是真這麼賣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又靠近一分。
明燭心跳微快,手抵在他胸口上,推了一把,生氣道:“你呢?你一走就是兩三個月,一個電話也沒有,還偷偷養了童養媳……”
“等等。”陸焯峰抓住關鍵點,眉頭深蹙,“誰他媽跟你說我有童養媳?”
“不是嗎?”明燭還惦記著那張親暱的照片。
陸焯峰眼睛微眯,低頭盯著她,忽然笑了,“安晴說的?”
明燭咬唇,“沒有。”
安晴沒有說,只是她聽見了。
她最在意的不是什麼童養媳,是那張照片,是他回來後最先聯系的人不是她,而是跟安晴同時出現在照片裡。
陸焯峰依舊擰眉,已經明白過來了,就算不是安晴說的,那她肯定也聽說了什麼,他低聲問:“你都沒等我回來問過我,就直接判定我有罪了?”
明燭不說話。
陸焯峰扶著她的肩,嘆息一聲,“明燭,你對我的信任值是不是有點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