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償所願啊。”他拍了拍兼職生的肩膀,老氣橫秋道:“年輕人,好好幹,愛情會有的,麵包會有的。”
……
商場上向來都是環環相扣,玉石産業更是資金鏈一環連著一環,沒有強大的人際資源根本難以立足,當年的許家破産之後,基本上所有的資源都斷了,連合作多年的制石廠也不肯再接許家的單了。
“你大哥還欠著工廠錢呢。”
只能重新再一家家的打聽,那真是最艱難的時候,許白璧把許望拜託給隔壁的阿嬤,帶著張晨光坐火車從甘州到晉中,到處找原石地,有的地方路不好,車開不進去,只能慢慢走,大太陽毒辣辣的曬著,人眼前發黑,腳上磨了泡,到地方用礦泉水洗一把臉,然後陪著笑臉去和人家談價格,沒足夠的資金,生意沒法談,誰都瞧不起你,只能磨破了嘴皮子,打聽一點訊息。
等到回了住的地方,張晨光倒頭躺在床上,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被拆過一遍,被太陽照過的地方帶著灼燒感,隱約間他覺得能聞到肉被烤焦的感覺,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半夜的時候,膝蓋疼得受不了,他強撐著坐起來,看見許白璧還坐在椅子上,一盞燭光打在他臉上,半明半暗的,像老電影裡的鏡頭。
“你還不睡嗎?在看什麼呢?”他揉著膝蓋,眯著眼睛湊過去。
一張藍底白邊的證件照,“這是?”他愣了一下,“這不是祁帥的證件照嗎?”
許白璧沒說話,把照片收了起來,吹滅了燭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當時的張晨光不明所以,直到後來的很多年裡,他才回過味來。
人最難的時候,覺得再也堅持不下去卻還在堅持的時候,往往是靠著一口氣撐著。靠著他最想要的東西來撐著,就好比饑腸轆轆的人,面前擺一個剛烤好的,香噴噴,塗滿奶油的蛋糕,哪怕一時吃不到,光是看著,那一點點小小的期望,也足夠人活下去了。
許白璧靠著這一張照片的小小慰藉,硬是熬過了最無望的那段時光。
……
程遠開車回到家裡的時候,看到程思思正在樓下熬湯。
他湊過去,“姐,今晚喝骨頭湯呀。”
程思思點點頭,又說,“你一會兒開車去一趟市局,把這個交給臨安。”
程遠不高興道:“我不去,我才剛回來又使喚我出去,李臨安不能自己來喝,還得我給他送去。”他一點也不喜歡自己這個未來的姐夫,人長得普普通通不說,性格也木訥,真不知道他姐怎麼想的。
程思思皺著眉頭:“那是你姐夫。”
“我才不認他是我姐夫呢,姐,你根本不喜歡他,你心裡根本沒放下林靜洲。”
程思思冷笑:“你不認他也沒用,他就是你姐夫,我們已經登記了,婚禮下週就辦。”
程遠氣呼呼地上樓了。
他在床上躺了沒一會兒,手機就響了。
“說!”
電話那頭的人嚇了一跳,小心翼翼道:“小遠哥,是我,你怎麼火氣那麼大?”
“有事說事,沒事我掛了,誰有空和你交流我的心情問題。”
“別別別!有事!正事!”
“小遠哥,上次你拍到的那個檔案照片,能發給我嗎?”
程遠愣了一下,“你要那個?上次就是這東西,我差點被齊原弄死,你要它幹嘛”
“小遠哥,我有用,你放心,絕對不會牽連到你的,這檔案也不止你一個人見過呀。”
掛了電話,程遠開啟電腦,輸了密碼,調出來一個資料夾,裡面是一些檔案的照片,他眯著眼睛一張張看過去,每一張上都寫著齊原的名字,還有一個名字,以前沒注意,現在卻眼熟得很。
白璧坊,白璧坊。
他突然想起來祁涼身邊的那個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