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太快樂了,以至於現在更加倍的痛苦。
手機在桌上震動了起來,開啟一看,祁涼發來了一個紅包。
許白璧面沉似水,一言不發關掉了聊天介面。
這紅包發得實在不是時候,可祁涼卻對此一無所知,他一整個週日都用來醒酒了,腦子糊裡糊塗,半睡半醒,行屍走肉般地消磨了一整天。
直到第二天,過了二十四個小時,紅包沒被接收,自動退回到了他的錢包,祁老師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一絲不妙。
他下意識覺得許白璧是生氣了,可又實在想不出對方平白生的是哪門子的氣。
按照祁涼多少年前哄許白璧的經驗,這個時候一味的道歉只會適得其反,他絞盡腦汁在辦公室琢磨了半晌,最後決定去找許望。
祁老師站在教室的後門,不恥下問道:“你二叔怎麼了?”
許望一臉莫名其妙,“沒怎麼呀。”
祁老師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覺得這熊孩子真是一點忙都幫不上,他只好揮揮手,“坐回去看書吧。”同時決定等下班自己跑一趟。
傍晚七點,天還沒黑透,如意街路旁舊式的路燈已經開始逐盞亮起,祁老師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腳踏車,晃晃悠悠騎到了白璧坊門前,車把手上掛著個塑膠袋,裡頭是兩張煎餅果子。
店裡面有客人,許白璧正招呼著,因此並沒有注意到祁涼的到來。
這是一對年過七十的老夫婦,老人說再過兩天是他們的金婚紀念日。
“當初結婚的時候,唯一下的聘禮就是你們許氏玉石的一個玉鐲子,後來那鐲子不小心給磕壞了,現在金婚了,我就想著再來你們這買一個。”
許老闆把店裡的鐲子都展示給了這對老夫婦看,
老人戴著老花眼鏡一個個端詳過去,末了十分遺憾地抬頭問道,“沒別的了嗎?”
看上去大概是沒找到和當年那個一樣的。
祁涼提著一袋煎餅果子走進店裡,突然插話道,“這麼多好看的鐲子您都不喜歡?”
老人一臉可惜“我就想找個和當年下聘時那個一樣的鐲子。”
祁涼:“您還記得那鐲子什麼樣子嗎?”
老人掏出手機,“我這兒有照片。”
祁涼接過手機,看了一會兒,笑道:“有照片就成,您留個聯系方式在這兒,我負責幫您找,找到了就聯系您”說著,他把那照片發到了自己手機上。
老人不停道謝以後走了,祁涼笑眯眯看著許白璧,“這生意做成了是不是要分我點紅利?”
許白璧冷眼看著他,聞言笑了一下,“那老爺子是要用來慶祝金婚的,紀念日就在兩天以後。”
祁老師目瞪口呆,“這麼趕?那我豈不是說大話了,哎,你怎麼不攔著我。”
許白璧嘆口氣,“我還沒來得及插話,你就把牛吹下了。”
祁涼想了想,往許白璧手裡塞了張煎餅果子,自己徑直在店裡的凳子上坐下,咬了口手裡的煎餅,含糊不清地說道:
“放心吧,找不找得到鐲子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個添頭,最重要的還是人,只要站在旁邊的人是一樣的,那就足夠了。”
他拿起許白璧的茶杯,就著一口明前龍井把煎餅嚥了下去,抬頭沖許白璧露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你說對吧,許老闆。”
說完,他又自顧自地感嘆著,“金婚哎,那是多少年,五十年還是六十年來著,大半輩子都一起度過了呀。”
作者有話要說:
注:再深刻的愛情也會有厭倦的時候。——《亂世佳人》白瑞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