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有其他人闖進了她的小房子裡。
曾被她認為最可怕的外界,卻在此刻變成了她想去到的地方。
也許謝如鶴已經站在了門外,出於尊重,他就算有鑰匙,依然會提前給她打個電話,提醒她一聲,不會貿貿然地進來。
身後的歹徒控制著她,把手機撿了起來。他似乎也有點緊張了,威脅著:“跟他說,你很累,已經準備睡覺了。”
書唸的呼吸聲越來越重,生硬地照著他的話說,聲音發著顫:“我很累,已經準備睡覺了。”
謝如鶴就在外面等她。
她剛剛還跟他說,以後會陪他去看季阿姨。
他們都跟彼此說了。
明天見。
謝如鶴沉默了幾秒,聲音變得很輕:“我知道了。”
這個回答,彷彿他下一秒就要掛電話。
他不知道自己在危險之中。
而她就算保住了此刻的安全,之後依然會受到折磨,也許會因此喪命。
然後她再無法見到他。
想到這個可能性,書念徹底失去了理智,不再顧及脖子前的刀片,不再顧及生死,哭得像個小孩,混亂地說:“不是的…謝如鶴,我不安全,你得進來……你得來救我……”
還沒等她說完,玄關處的門已經被開啟。
男人完全沒想過她會有這麼一出,但也不敢真的殺人,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操你媽的!婊子!”
一進來,謝如鶴就看到了這樣的畫面。
他的姑娘臉上全是淚,脖子上也冒著血。被他捧在心上的人,卻被另一個男人毫不顧忌地毆打和折磨。
謝如鶴立刻紅了眼,大步過來把書念扯到自己身後。
她的全身軟綿綿的,像是沒了力氣。
謝如鶴轉過身,表情緊繃著,低頭檢查她脖子上的傷口。因為他的出現,書唸的精神瞬間放鬆下來,抓著他的衣服嗚嗚地哭了起來。
男人不敢再多呆,怕會被抓。他正想往大門的方向跑,瞬間被謝如鶴掐住脖子,用力向上提。他的雙腳漸漸懸了空。
謝如鶴的眸色暗沉,泛著血光。臉上的肌肉抽搐著,青筋凸起,像是恨到了極致,往上冒的全是壓制不住的殺意。
他毫無理智可言。
只想把這個男人殺掉,就算要坐牢也沒有任何關系。
那一刻,他是真的這樣想的。
可懷裡的書念全身發著抖,眼裡失了神,彷彿沒了意識。嘴裡仍舊發著極其絕望的嗚咽聲,偶爾還會發出幾句聽不大清的話。
是在喊他。
喊謝如鶴。
在男人就快喘不過氣的時候,謝如鶴強行收回理智,鬆了手。他閉了閉眼,低頭吻住她的額頭,尾音輕顫,一字一頓地跟她道歉:“對不起。”
謝如鶴報了警,順便聯絡了方文承,他在工具箱裡找到繩子,把男人綁了起來。他找到醫藥箱,簡單地給書念處理著傷口。
脖子上的只是皮肉傷,所幸是沒割到大動脈;而臉上的傷口看起來則要更嚴重些,已經腫了起來,看起來觸目驚心。
書念已經停住了哭聲,安安靜靜地坐著,不說話也不鬧。一直扯著他的衣服沒放手,看起來又乖又膽怯。